荷西握着那面略显陈旧的老式镜子,镜框边缘已微微泛黄,镜面上还残留着几丝水汽未干。
她坐在昏黄的灯光下,试图梳理那一头未经护发素滋养的长发。
发丝间因缺乏滋养而显得有些干涩,不时地打着结。
每一下梳理都像是在与顽固的纠缠作斗争,疼痛如同细小的针尖,一下下地刺痛着她的头皮,
仿佛有只无形的手在背后,紧紧攥住了她的发梢,用力拉扯。
她感到一股莫名的寒意从脊背升起,混合着那股不请自来的力量,让她几乎无法呼吸。
荷西僵坐在那里,不敢轻易回头,生怕看到什么不可名状的东西。
她的心跳如鼓,每一次搏动都伴随着恐惧的加剧,
但她又不敢停下手中的动作,生怕那未知的存在会因为她的停滞而更加猖狂。
梳子与头发的摩擦声,在这寂静的夜晚里显得格外刺耳,每一声都像是在宣告着她的无助与挣扎。
那股力量似乎越来越强,将她的身体向后拖拽,几乎要让她失去平衡。
荷西终于忍无可忍,猛地一挥手,将镜子重重摔在了桌面上。
发出“砰”的一声巨响,镜中的影像也随之碎裂,仿佛连同她的理智也一并破碎。
她紧紧抓住桌子的边缘,指甲几乎要嵌入木头之中,试图抵抗那股来自背后的力量。
然而,就在她几乎要崩溃之际,那股力量却突然消失了,仿佛从未存在过一般。
荷西愣了几秒,然后缓缓转过头去,但背后除了空荡荡的墙壁和散发着霉味的家具外,什么也没有。
她重重地吐出一口气,试图平复自己狂跳的心脏。
但恐惧如同附骨之蛆,依旧在她心中肆虐。
她轻声呼唤着:
“沧海,是你吗?”
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和期待,但回答她的只有死寂。
然而,就在这时,一阵极其轻微的脚步声在水泥地板上响起。
“哒哒哒”,如同幽灵的脚步,在空荡的房间里回荡。
荷西猛地站起身,像只受惊的小鹿般四处张望,但除了自己的影子外,什么也看不见。
她失魂落魄地奔跑着,从房间的一头跑到另一头,口中不停地呼喊着沧海的名字。
她的声音从最初的轻柔逐渐变得尖锐而急促,仿佛要将内心的恐惧全部倾泻而出。
但回应她的,只有更加深沉的寂静和那股挥之不去的寒意。
“沧海,你快出来!我已经感受到你的气息了!”
荷西的声音几乎要撕裂空气,但她的呼唤却像石沉大海般没有回音。
她气喘吁吁地坐在地上,短裤上沾满了灰尘也浑然不觉。
汗水与未干的水珠混杂在一起,贴在她的额头上,让她感到一阵阵地眩晕和恶心。
就在这时,一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荷西,我来找你喽。”
那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阴冷。
荷西猛地抬起头,却什么也没看到。
但那声音却仿佛就在她耳边回荡着:
“荷西,我来找你了。荷西,你怎么不回答呢?我是沧海呀。”
荷西的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恐惧和绝望。
她知道那个声音不可能是真正的沧海发出的,但她却无法抑制自己内心的慌乱和不安。
她颤抖着声音喊道:
“沧海不是你这样的!你不是他!”
但那个声音却仿佛没有听到她的反驳般继续回荡着:
“你看看这眉毛、这眼神、这刀痕……
我是你青梅竹马的哥哥啊,沧海哥哥。你忘记了吗?”
荷西的心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般疼痛难忍。
她想要尖叫、想要逃跑但却发现自己已经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和勇气。
她只能蜷缩在被子里瑟瑟发抖地祈祷着那个声音能够消失、能够放过她。
然而那个声音却如同梦魇般缠绕着她不放:
“荷西啊,荷西,你为什么总是这样逃避我呢?
我们不是曾经那么亲密无间吗?为什么你现在要这样对我呢?”
荷西的心中充满了矛盾和挣扎。
她既害怕那个声音的侵扰又怀念着曾经与沧海共度的美好时光。
她想要反驳那个声音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她只能无助地蜷缩在被子里任由泪水打湿了枕头和床单……
夜越来越深了,但那个声音却似乎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它继续在荷西的耳边回荡着,讲述着那些她曾经以为已经遗忘的往事和秘密……
直到天边泛起了鱼肚白,那个声音才终于渐渐消散在清晨的微风中……
但留给荷西的却是无尽的恐惧和迷茫……
她不知道自己是否还能再次面对那个曾经深爱过也伤害过的沧海……
也不知道自己是否还能从这个梦魇中逃脱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