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这般,苏暮雨眼底笑意加深,伸手去拉她手腕,语气放缓:
“好了,验证过寻宝鼠有用便好。若非紧要之物,暂且......”
话未说完,谢星眠却反手将他拉了回来,另一只手已从袖中——实则是系统背包——摸出一把造型奇异、非金非木、流转着淡淡朦胧光泽的钥匙。
“不就是一把锁吗?”
她将钥匙在苏暮雨眼前得意地晃了晃,“看我的。”
这正是她昔日任务所得的【万象钥】——概念性的“钥匙”,可解开此世间绝大多数物理或内力构造的封锁。
她将钥匙贴近锁孔,略作感应,随即精准插入,轻轻一旋。
“咔哒”一声轻响,铜锁应声而开。
“看吧!”谢星眠推开木格,笑容明媚,带着点小得意。
苏暮雨惯常是喜她所喜,此刻唇角却微微敛起。
若说方才的醋意多半是故意流露,想看她鲜活的反应,那么此刻,一丝真正的酸涩悄然浮上心头。
她为何......会恰好有能打开此锁的钥匙?是百里东君给她的?
“里面是什么?”他声音平直,听不出情绪。
谢星眠正沉浸在“开锁成功”的喜悦中,并未察觉他细微的变化。
她从格中取出一本薄薄的、纸质古旧的册子,翻开几页,眼中掠过一丝惊讶。
“居然真的有啊。易卜也真是......挺厉害的。”她低声喃喃。
随即抬头,将册子递向苏暮雨,“这是《虚念功》,叶鼎之当初修炼的那个功法,百里东君当年因为一些旧事,也曾练过。”
“我这些年查访得知,《虚念功》与昌河所练的《阎魔掌》,还有天启皇陵内那位浊清太监修炼的《虚怀功》,三者同出一源,却又互相克制。但这三门功法皆有致命缺陷——”
她指尖轻点册页,目光清明:“《虚念功》需天生武脉才能修炼;《虚怀功》偏重阴柔之气,女子或内侍之身方能臻至化境,且更易引人走向极端阴诡。”
“而《阎魔掌》则过于刚猛暴烈,修炼愈深,愈易侵蚀心智,致走火入魔。”
苏暮雨怔住,心底那点晦涩的疑虑骤然消散,化作一片微温的涟漪:
“你寻此物,是为了昌河?”
“嗯。”谢星眠点头,神色认真,“我想着,既然三门功法同源互补又相互牵制,若能集齐参照,或许能找到弥补各自缺陷、甚至融合平衡的法门。”
“即便不能,让昌河提前了解另外两种功法的路数,将来若真遇到,也好有所防范。”
苏暮雨静默片刻,心底掠过一丝自嘲。
自己方才,是不是太过紧张了?她行事向来周密,所思所虑,无不关乎身边之人。
只是......偶尔,他仍会生出一种错觉,仿佛眼前这个人,像指间流沙,或天边云霞,美好真切,却又难以牢牢握于掌心。
明明,她一直都在自己身边。
“我明白了。”他低声应道,接过那本《虚念功》册子,妥善收好。
寻得此物,二人不再耽搁。谢星眠再次驱动寻宝鼠,此次目标明确——寻找暗河相关的一切密档。
金色小鼠迅捷无比,很快便引着他们来到二层一处极隐蔽的角落。
这里并无铁架,唯有一面看似普通的砖墙。但寻宝鼠却停在墙根某处,不住用前爪轻叩地面。
苏暮雨俯身细察,以伞尖轻触,发觉此处砖石之下有细微的空响。
两人合力移开数块活动的铺地青砖,一个黑黝黝的向下洞口赫然呈现,一道冰冷的铁门嵌在洞口下方尺许之处,门上无锁,却严丝合缝,气息沉厚。
谢星眠如法炮制,【万象钥】再显奇效,铁门悄无声息地向内滑开,一股更为陈腐阴冷的气息扑面而出。
洞内漆黑,深不见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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