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的警报灯将所有人的脸映得忽明忽暗。唐晓翼的脚步越来越快，到最后几乎是在奔跑。
“慢点！”墨多多下意识扶住他的手臂，“你的腿——”
“闭嘴，跟紧我。”唐晓翼反手扣住他的手腕，力道大得发疼。墨多多突然注意到他右手虎口有道陈年伤疤——这应该也是新添的。这个念头冒出来时，他自己都愣住了。
转过拐角的瞬间，三道黑影从通风管扑下。唐晓翼把墨多多往身后一拽，藏银刀划出冷光。其中一人捂着脖子倒下时，墨多多看清了他们制服上的标志：缠绕着毒蛇的十字架。
“鬼影的特别行动组……”查理冲上来，“专门负责人体实验的！”
剩下两个黑衣人突然调转方向，麻醉枪直指墨多多。唐晓翼的刀比子弹更快，但第三个人影从天花板跃下，针管精准扎进墨多多后颈。
“唐……晓翼……”视野模糊前，墨多多看见那人疯了一样冲过来，他下意识想抓，却抓了个空。
黑暗中有滴滴答答的仪器声。
墨多多在刺眼的无影灯下醒来。手腕上的束缚带勒出深痕，耳边是冰冷的机械音：
“实验体苏醒，开始第二阶段测试。”
“你们……”他的声音嘶哑得可怕。
白大褂的男人俯下身：“墨小侠，浮空城最年轻的A级冒险家。”针管里的液体泛着诡异的蓝光，“也是第一个为他人使用神谕的……傻瓜。”
针头刺入颈动脉的瞬间，记忆再次碎裂——
【藏银耳环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再见了，保重。”】
【生命树的枝桠渐渐崩塌，大脑们坠入温泉】
“呃啊！”墨多多剧烈挣扎，束缚带深深勒进皮肉。实验员们冷静地记录数据：
“海马体异常活跃。”
“前额叶皮层出现记忆闪回。”
“继续加大剂量。”
剧痛中，墨多多的手指碰到了耳垂上的藏银耳环。金属的冰凉触感突然化作电流——
【密密尔温泉蒸腾的热气里，唐晓翼把耳环拍在他手心】
【“替我保管好了，菜鸟。”】
【少年转身跳入泉水的背影】
“唐……晓翼……”墨多多猛地睁开眼。束缚带应声而断。当第一个实验员倒下时，其他人甚至没看清他是怎么挣脱的。
浮空城指挥中心，通讯器突然传来杂音。
“……听得见吗……”
唐晓翼几乎是扑到操作台前：“多多？！”
“晓翼……”通讯那头的声音带着喘息，“他们想用我的大脑……复制神谕的许愿机制……”
爆炸声突然响起，墨多多的声音在电流中时断时续：
“东区……废弃实验室……”
“小心……他们准备了……”
通讯戛然而止。唐晓翼已经抓起藏银刀冲向门口。
“等等！”查理扯住他的衣角，“这明显是陷阱！”
唐晓翼看着查理：“十年前我跳进密密尔温泉时，也是这样不顾一切吧？”
没等回答，他已经消失在走廊尽头。虎鲨骂了句脏话跟上去，婷婷和扶幽对视一眼，同时启动了应急装备。
废弃实验室里，墨多多背靠着破碎的玻璃舱喘息。额角的血迹模糊了视线，但他死死攥着从实验员手里抢来的通讯器。
“晓翼……一定要听到……”
脚步声从走廊尽头传来。墨多多勉强支起身子，却在看到来人时僵住了——
是唐晓翼。但不对，这个“唐晓翼”右眼没有伤疤，走路的姿势太过流畅。
“克隆体……还是易容？”墨多多冷笑，“你们鬼影……就这点本事？”
假唐晓翼的笑容完美复刻了本尊的嚣张：“猜猜看，等会来的会是哪个版本？”
墨多多的手指悄悄摸向袖口，是婷婷之前装在他身上的，扶幽的机械发明，杀人于无形。
“不用等。”他突然笑了，“我已经知道怎么分辨了。”
当真正的唐晓翼破门而入时，看到的是这样一幕：
墨多多将袖子撕开露出精密机械，那个克隆体化作满地肉块，只剩一个眼球不甘地瞪着墨多多。
“正版来了。”满身是血的少年转头微笑，“怎么这么慢啊，引导者先生？”
唐晓翼的刀光掠过墨多多耳畔，将最后一个埋伏者钉在墙上：“菜鸟就是菜鸟，连求救都这么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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