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寂的空气中漂浮着未知的恐惧,太平间里的尸体在孤独的空间里无声等待。莫不是有的尸体沉睡已久,全身冰凉,衬得这里阴森。这里的门,一旦打开,那么里面一定传来撕心裂肺的哭声,以及痛苦的哀嚎。
没有人来认领的尸体,会在太平间停尸几天,然后送去火化场。
慢慢地,一张象牙色白布盖在亡者的身上,遮掩不住已经死去的悲哀。小雪轻轻地推开太平间的门,等着她的或许是噩耗,又或许是解脱。
她真希望老天给她开了个荒诞不经的玩笑!回不去了,她的心冰冷下去。她拖着那只沉重的胳膊,缓缓地掀开那层死亡白布,面对她的是一张再熟悉不过的面孔。她微微地垂下眼帘,豆瓣大的眼泪随着眼线一滴滴落下。这不是在流泪,而是心在滴血!
门外的两个人踌躇不决,他们知道宇飞的死会给小雪带来多大的创伤,所以久久不敢进去。夏禾似乎望眼欲穿,她多想给此时的朋友一个热烈的拥抱啊!
小雪把巴掌大的手放在宇飞早已死去的心上,她感受到宇飞活着时的心跳,心动的痕迹永不抹去。他虽是小雪的弟弟,但对她的情感绝不是这么简单。
“姐姐,别哭,我一直都在。”一声“姐姐”震碎了小雪那颗经历大起大落的心脏。
廊口上,有一对姐弟。弟弟摔倒了,姐姐心疼地哭了起来。
小雪感觉浑身轻飘飘,随着此起彼伏的心跳声倒在太平间的地板上。
“小雪!小雪!”景年和夏禾把小雪送入了急诊室,经过医生和护士的抢救,小雪暂时脱离生命危险。
“她只是因悲伤过度而造成的短暂性休克,你们多关注她的心情就可以了。”
“谢谢医生!”
景年和夏禾从医生那里出来,就赶紧跑到小雪的病房里。
外面下雨了,窗边的花枯萎了,她的心凉透了。
夏禾小心翼翼地打开房门,而景年接到一个电话就被叫走了。
小雪在无声的哭泣,燕青色脸没有一点血丝。
夏禾在默默的守护,眼圈的黑色抹也抹不去。
万籁俱寂,万物有灵。死去人的灵魂会随着活着的人凭空想象,那是一个简单的梦。
“你说宇飞会不会还在我身边,只是我看不见而已。”小雪的眼睛里闪过一丝亮光,仿佛那是生命的象征。
“会的,会的,你一定要振作起来!”夏禾恳切地说道。
小雪眼睑下垂,这只是一个她编织的梦罢了。死去的人怎么可能还在呢?
第二天,学校大门敞开着,可这一天等不来小雪了。
夏禾来到老师办公室给小雪请假,并把昨天的意外告诉了老师。
“哎,多可惜!活蹦乱跳的孩子就这么……”泽源老师不断地叹息,眼里闪烁着泪花。
夏禾告别了老师,一个人走在学校的小路上。从天而降的意外,她为此很是心痛。她心疼好友的一蹶不振,又惋惜宇飞的不辞而别。
可这一切都已经发生了,又能怎么改变呢?
树叶沙沙作响,穿过这一小林子。在那边,又是一番风景。叶子上还挥洒着昨天的雨滴,褪不去的雨点痕迹,消失不见的是少女的好心情。
身后传来呼唤, “夏禾,你下来!”
不知不觉,夏禾站在林子的凸出部分,她往远处张望。
忽然一个声音把她从虚幻的世界拉了回来,她在上面,显得弱小可怜又无助。
景年让她从凸坝上跳下来,他会接住她。
内心的惶恐不安,代替了往日的心平如水。她相信他,纵身跃下。两个人不约而同地拥抱在一起。
少女的身体软糯,碰上这个挺拔的身体。可以说是“鸡蛋碰石头” ,酸麻的疼痛感随之而来。
“没事吧?”景年感觉夏禾的脸色不太好。
“没事,你怎么找到这儿?”
“哦,我猜的。”景年才不会告诉她,他一直在跟随她。
“你找我有事情?”夏禾的眼睛瞪得溜圆,看向这个少年。
他们走出小林子,到了学校广场中。
夏禾退却脚步,停下来叫住光年,“我要走了,Q大的保送书到了。”
夏禾早应该猜到,这会是一场离别。
夏禾故作镇定地说:“我知道,你去吧,更光景的未来还在等着你!”
她其实内心兵荒马乱,出神地望着眼前这个少年。
景年不愿离开,客观的因素阻挡他们太多。他不得不妥协。
最后, “夏禾,你喜欢我吗?”景年想得到一个真切的答案。
“喜欢你那微笑的眼睛,欢迎你的会是一个新的开始,你一定要加油啊! ”夏禾不愿直白了说,便把几个字拆成了几句话,剩下的就看景年怎么理解了。
景年笑了,离开他最爱的女孩。
她回到教室,又开始了学习。漫长的时间总算在光年的学习中度过,她现在才真的是“黄连树下弹琵琶-苦中作乐”。
宇飞的离去,给她的心蒙上了一层雾。景年的告别,增添了她的苦恼。
回到家,她就像“徐庶进曹营-一言不发”似的 ,家里人也就没多干涉。
她心中的苦闷需要发泄,这时电话响了,“喂,请问您找谁?”
“夏禾,是我,我是令羽。”
熟悉的声音透过少女的呼吸声,久久未见踪影的人忽然出现,令夏禾不解。偏偏在这个时候出现,窗外又下起了大雨。雨水滴滴哒哒,思量的是远方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