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黑下的暮光黯然失色,不透明的暗黑,一眼望不到边的孤寂。沉默了许久的灯光,终于亮了,使屋子洋溢着暖暖的气息。
夏禾想起了与令羽的对话……
“光年,我,我是令羽。”
她不经然间问道: “哦,你找我有事吗? ”
电话那头传来喘息声,此起彼伏,接着是无止息的沉
默,不知如何继续。
……过了好久好久。
“我在医院,你能来看我吗?”
打破这僵局的竟是弱弱的恳求,但她怕她的到来会让他们的关系走向“不正常”的轨道。
在她左右为难之下,问令羽要了医院地址就连夜赶去。
“夏禾,这么晚了,要去哪里?”妈妈从东阁间忽然拽住了光年,漆黑的夜光照的妈妈头发发白,疲倦的困意袭来。
“那个,妈,我有很重要的事情,所以我必须得去。”夏禾目光坚定望着妈妈,“那你注意安全,这大半夜。”
“好的,妈妈,我走了!”脚步越来越快,夏禾离开了家。
她路过蛋糕店顺手买了个小熊蛋糕,不知远处等待她的会是什么。
很快就找到医院,夜晚的人不是很多,夏禾踏进病房看到一个伏在病床边的少年。
那人正是邵翎,没有想到一个曾经桀骜不驯的男孩会变成如今的狼狈样。
他衣衫不整,脸也由以前的蛋白褪成黛黑色的黄皮肤,唯有那双眼睛看到光年时还闪着光,依然是爱慕她的目光。
夏禾放下蛋糕,看向病床上躺着的中年妇女。她脸色惨白,嘴唇发紫。
余下的微微灯光给病床上的女人添了一份血色,她闭目养神,终于转过头来对光年上下打量。
“妈,这是夏禾,你还记得她吗?”邵翎紧握女人的手,眼里闪着泪花。
女人笑盈盈道: “小夏啊,我怎么会不记得,你的发小啊。”她的另一只手轻轻抚摸着令羽,示意他把夏禾拉过来一点。
夏禾被眼前的这一幕惊住了,直到令羽叫她才缓过来。
原来令羽的妈妈和他的父亲离婚了,邵主任要和严老师在一起。令羽对这件事情不愿接受,就和邵主任闹掰,然后从学校里出来找他妈妈。没想到的是令羽的妈妈得了癌症,令羽发誓与邵主任一刀两断,后来严老师也因为这件事情离职。
令羽为了给他妈妈凑够医药费,不得不东奔西跑到处赚钱。他送过快递,给人家当过搬运工,甚至还捡过垃圾。但是他唯独没有再去找过他爸,也不会再踏进校门一步。
这些事情都是夏禾想不到的,令羽偏偏一个人承受下来。这其中的苦只有令羽一个人知道。
夏禾不知道该怎么帮助他,就想着每天都能来看令羽的母亲。令羽也很感谢她,他们也因此关系拉近许多。
夏禾告别母子俩,内心无法平静。她不敢想象令羽到底有多大的魄力才能够淡然地接受发生的一切。她一个人在路口徘徊,久久不肯离去.…
她后悔当时为什么就这么决绝地拒绝了令羽,或许他的心意只是单纯的爱慕而已,而夏禾的心又揪了一下。
她来不及挽留,说再多也只是徒劳。
令羽趴在母亲的病床边睡着了,他梦见……
一切如果可以重来,那么所有的事情都会变得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