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甫根尼捏着那本《步兵操典》，神情还是那样严肃，如果忽略了那本书其实是倒过来的话。
已经快九点了，比科斯特平时醒来的时间晚了三个多小时。叶甫根尼瞥了瞥身边乱糟糟的一团金毛，根据他多年的经验，当这个家伙翻身把脸埋进枕头里时，那大概是快醒了。昨夜的一幕幕仿佛还在叶甫根尼脑中回响，他该怎么和他的好同志解释这一切？
他看见科斯特嘴角沾着几根头发，想着轻轻地去撩开它们。
手刚拂过他的脸时，科斯特也迷迷糊糊地醒了，只是不太醒得过来。叶甫根尼的手也没有拿开，温热的吐息在他的手心里，有点痒。叶甫根尼索性揉了揉他的头，好把那些乱蓬蓬的头发揉回去。
头发的主人扭了扭身子，好像察觉到了些许不对劲。
“…嗯？叶尼亚？你没有去上班吗…”
科斯特闭着眼，说梦话那般，声音有些黏乎乎的，像他之前睡梦里喊的无数次“叶尼亚”那般。但这一次，叶甫根尼听着有些心虚。
“再睡会儿吧科斯佳，你…可能有些不舒服…”
“啊哈，你喊我‘科斯佳’了怎么啦？今天心情好？”
科斯特看见亮堂堂的房间，意识到时间可能已经不早了。他刚想起床去洗漱，可手刚一撑在床上，腰身突然使不上劲，忽地软了下来。
“嗯？不应该的…叶尼亚，我昨晚是把腰闪了吗？可是…”
要只是腰闪了不该是这种感受…是得了什么病吗？
过度拉练导致机体过劳？太虚假了。
违规与同志进行肢体交流？他应该听不懂。
体液外溢处理方式不恰当？更难懂…
怎么办，得想一个既能让他明白又能说服自己的理由。
而且不能骗他。
“啊…是的，我得给你解释一下，昨晚…”
“我可能不小心把你给操了。”
“嗯？”
话刚一说出口，叶甫根尼就后悔了。他明明不想这样说的，明明应该会有更好的表达方式，怎么偏偏就说了最不堪入耳的那一句……
“要先喝点水吗？”
叶甫根尼不自然地咳了一声，偏过身去拿床头放好的温水，回头却看见科斯特垂着还有些发红的眼角揪着他的衣角。
要昨晚没有把他的眼睛蒙起来，会不会也是这样看着我的？
叶甫根尼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但还是用力捏了捏水杯，想递给科斯特。
“你还好吗？科斯佳？能坐起来吗？”
“对不起叶尼亚——可不可以不要讨厌我？”
那句话的尾音几乎被科斯特哽了回去。他蜷进被子里，竭力地去想叶甫根尼的话是什么意思。上一次听到这样的话，还是在子弹乱飞的船上，战友们一边装填一边喊“操死你们这群傻逼！”
…身子很痛，是不是被叶尼亚揍了一顿？是不是做错了什么？说了叶尼亚不爱听的话吗？在骂我吗？
…怎么办…要是真的要被丢下的话…
“科斯佳？”
“我可以自己走…”
叶甫根尼听见他的道歉，还没有意识到他对这样的事其实一窍不通。直到被窝里闷闷地传来带点呜咽的回答，他手忙脚乱地把杯子放回去，轻轻地俯下身去掀开被子——他的身子被吓得抖了抖，满在眼眶里的泪珠在枕头洇开。
“不不不——不是那样的！科斯佳，这不是你的错，是我，我犯了个天大的错误——对你。”
叶甫根尼的耳根红得像烙铁。他伸出手，想擦去科斯特眼角的泪渍，却被他一扭头躲开了。再伸出手，这回他抓住了。叶甫根尼瞥见昨晚的淤青。
“我知道了，我自己会走，我今晚就收拾行李——！”
叶甫根尼大概明白他的意思了。自作聪明的小海豚对把自己埋进自卑的海里。他知道该怎么做的，而且他现在敢做了。
叶甫根尼干脆也钻进被窝里，一下把科斯特拥进怀里。怀里的人身形一僵，他顺势围上科斯特的腰。小海豚哼哼地喷着气，却始终没有挣开他的手。
“科斯佳，你理解错了，我没有赶你走的意思——你现在在想什么？我可以给你解释。”
叶甫根尼看见科斯特的脸也红了，从脖子红到脸。他至少确定了，科斯特昨夜的应许不是谎言。他好像在考虑什么，好几次欲言又止。
“叶尼亚，你为什么要操我？”
“抱歉…我也不知道。”
“像操德国鬼子那样么？只不过你用拳头？”
“嗯？啊，不是，不是那个‘操’，科斯佳。”
叶甫根尼没想到他会问出这种问题，但他也确实没想好要怎么回答。不过他一定要找个时间骂骂那群不积口德的船帮子。
“这样吧科斯佳，我去卫生所拿点资料才能跟你解释…很痛吗？”
怀里的人还在一抽一抽地吸鼻子。叶甫根尼把他一把捞起来，让科斯特正对着自己。他的脸鼓鼓的，好像有点不服气。
“不，我现在就想听——！”他哑着喉咙发出抗议，不过带点嗔怪。
“那我现在去卫生所…”
“叶尼亚！你要是不现在跟我说的话，我就一辈子不跟你说话了！”
科斯特扭过身子面对他，极认真地说出这番话。那看来他是来真的了。别斯米尔的惨状还历历在目——科斯特真的14年没跟他说过一句话。可是当叶甫根尼看到他身上青的红的，那一片片痕迹……他又不知道如何开口了。
可是科斯特真的急了。他揪住叶甫根尼的衣领，张了张嘴，但又把话吞了回去。
算了，他会嫌我烦…对吧？
叶甫根尼瞧见他又蔫下去，明白他的性子。他选择去揉揉他的头，给这个敏感的小海豚一点安慰。
“好吧好吧，听着科斯佳，是这样的，语境运用的不同，词语的意思不一样，你明白吧？”
叶甫根尼揉了揉科斯特的脸，告诉他不用担心被遗弃。
科斯特点了点头，又望着他。
“那你的‘操’是什么意思？”
“呃…就是…我对你做了很亲密的事情，但是也…非常过分…”
叶甫根尼摸到他的腰窝上还有未散的指印。他都没有想过他会下那么狠的手……
对啊，你怎么可以对你的同志做这样的事呢？！明明军纪要求上明明白白地写了“禁止伤害同僚”，明明科斯特没有做错什么，明明……
他都哭着说“不要”了啊…
“对不起，科斯特…”
“哼？那你说………我是你最亲密的人了？”
科斯特脑子转得太快，叶甫根尼差点就跟不上了。
“啊…是这样没错…”
“那小叶呢？”
“这…这不关她事。”
叶甫根尼没心思去想自己的脸有多红，但他觉得科斯特的脸有些粉，看得他有些结巴了。
“…叶尼亚，你有吻我吗？”科斯特有些放心地蹭了过来，冷不丁地冒出这句话。叶甫根尼总是能看见他亲别人，或者啄小叶的脸，但从来没有碰过对方的唇。可能“吻”对科斯特说，并不是他能随取随用的。
而且他昨夜覆上他的唇时，科斯特猛地抖了一下，连同哭叫也沙哑。科斯特怯怯地望着他。叶甫根尼盯着那双干净的眸子，犹豫了好一会儿。
苏维埃母亲啊，枪毙我吧…
“啊…科斯佳是这样没错，我非常抱歉…”叶甫根尼从来没有这样懊悔过，即便只把女儿送去渗军那天，心里更多的是期待。
“是你，先吻的我？”
叶甫根尼不自然点了点头，好像有一粒火在喉咙里烧着。科斯特看见那片海在沸腾。
“…是的。”
“‘操’的一部分吗？”
“嗯。”
“还有我身上的这些呢？”
“…哈…可以这样理解…”叶甫根尼无奈地叹了口气，轻轻地揉了揉科斯特的脸，“要先去洗漱吗？我…应该可以帮你？”
“我可以吻你吗？叶尼亚。”科斯特揪着叶甫根尼的衣角不放。
这样说出来他会讨厌我的吧？其实还只得要回去自己一个人住…
“…嗯，可以。”这一次的回答足够清晰，干脆得连房屋都开始回音。
“哈？”
“我们先去洗个脸。”
叶甫根尼下了床，调整了一下科斯特的姿势，把他抱进了浴室。科斯特看见浴缸里的水早就放好了，摸起来还有点烫。
“叶尼亚？”
“要我帮你吗？”叶甫根尼俯下身子，让科斯特试了试水温。
“不用！我自己来就行。”
科斯特突然觉得叶甫根尼的怀里烫得要命，即使已经在他怀里窝了十八年，仍只觉得今天烫得不对劲。
腰上有涂过药，但他老觉得劲使不出来。等到他带着点水雾从浴室出来时，叶甫根尼不出意外地已经打点好了一切。昨夜攥皱了的床单也换上新的了，白色的，他没见过。
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叶甫根尼在厨房切面包。
科斯特从浴室里走出来时觉得一切都只不真实的，刚刚才清醒了一会儿的脑袋泡涨了似的，晕乎乎的——放在以前叶甫根尼可不会放着他泡这么久，而且水确实有些烫了。进水里才发现原来的睡衣已经不见了，下身裹着一条浴巾。科斯特试着在手里摸摸自己那具奇怪的身子，但感官好像也在水雾朦胧中模糊了。
他少有地在水里有些待不住。
叶甫根尼在边上放了新的浴袍，应该是他买的——他总爱多买几份备着。
科斯特胡乱地擦了擦就走了出来。叶甫根尼看见他发尾还在一个劲地滴水，眼睛有些放空了，看着他刚铺好的床。叶甫根尼 叶甫根尼捏着那本《步兵操典》，神情还是那样严肃，如果忽略了那本书其实是倒过来的话。
已经快九点了，比科斯特平时醒来的时间晚了三个多小时。叶甫根尼瞥了瞥身边乱糟糟的一团金毛，根据他多年的经验，当这个家伙翻身把脸埋进枕头里时，那大概是快醒了。昨夜的一幕幕仿佛还在叶甫根尼脑中回响，他该怎么和他的好同志解释这一切？
他看见科斯特嘴角沾着几根头发，想着轻轻地去撩开它们。
手刚拂过他的脸时，科斯特也迷迷糊糊地醒了，只是不太醒得过来。叶甫根尼的手也没有拿开，温热的吐息在他的手心里，有点痒。叶甫根尼索性揉了揉他的头，好把那些乱蓬蓬的头发揉回去。
头发的主人扭了扭身子，好像察觉到了些许不对劲。
“…嗯？叶尼亚？你没有去上班吗…”
科斯特闭着眼，说梦话那般，声音有些黏乎乎的，像他之前睡梦里喊的无数次“叶尼亚”那般。但这一次，叶甫根尼听着有些心虚。
“再睡会儿吧科斯佳，你…可能有些不舒服…”
“啊哈，你喊我‘科斯佳’了怎么啦？今天心情好？”
科斯特看见亮堂堂的房间，意识到时间可能已经不早了。他刚想起床去洗漱，可手刚一撑在床上，腰身突然使不上劲，忽地软了下来。
“嗯？不应该的…叶尼亚，我昨晚是把腰闪了吗？可是…”
要只是腰闪了不该是这种感受…是得了什么病吗？
过度拉练导致机体过劳？太虚假了。
违规与同志进行肢体交流？他应该听不懂。
体液外溢处理方式不恰当？更难懂…
怎么办，得想一个既能让他明白又能说服自己的理由。
而且不能骗他。
“啊…是的，我得给你解释一下，昨晚…”
“我可能不小心把你给操了。”
“嗯？”
话刚一说出口，叶甫根尼就后悔了。他明明不想这样说的，明明应该会有更好的表达方式，怎么偏偏就说了最不堪入耳的那一句……
“要先喝点水吗？”
叶甫根尼不自然地咳了一声，偏过身去拿床头放好的温水，回头却看见科斯特垂着还有些发红的眼角揪着他的衣角。
要昨晚没有把他的眼睛蒙起来，会不会也是这样看着我的？
叶甫根尼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但还是用力捏了捏水杯，想递给科斯特。
“你还好吗？科斯佳？能坐起来吗？”
“对不起叶尼亚——可不可以不要讨厌我？”
那句话的尾音几乎被科斯特哽了回去。他蜷进被子里，竭力地去想叶甫根尼的话是什么意思。上一次听到这样的话，还是在子弹乱飞的船上，战友们一边装填一边喊“操死你们这群傻逼！”
…身子很痛，是不是被叶尼亚揍了一顿？是不是做错了什么？说了叶尼亚不爱听的话吗？在骂我吗？
…怎么办…要是真的要被丢下的话…
“科斯佳？”
“我可以自己走…”
叶甫根尼听见他的道歉，还没有意识到他对这样的事其实一窍不通。直到被窝里闷闷地传来带点呜咽的回答，他手忙脚乱地把杯子放回去，轻轻地俯下身去掀开被子——他的身子被吓得抖了抖，满在眼眶里的泪珠在枕头洇开。
“不不不——不是那样的！科斯佳，这不是你的错，是我，我犯了个天大的错误——对你。”
叶甫根尼的耳根红得像烙铁。他伸出手，想擦去科斯特眼角的泪渍，却被他一扭头躲开了。再伸出手，这回他抓住了。叶甫根尼瞥见昨晚的淤青。
“我知道了，我自己会走，我今晚就收拾行李——！”
叶甫根尼大概明白他的意思了。自作聪明的小海豚对把自己埋进自卑的海里。他知道该怎么做的，而且他现在敢做了。
叶甫根尼干脆也钻进被窝里，一下把科斯特拥进怀里。怀里的人身形一僵，他顺势围上科斯特的腰。小海豚哼哼地喷着气，却始终没有挣开他的手。
“科斯佳，你理解错了，我没有赶你走的意思——你现在在想什么？我可以给你解释。”
叶甫根尼看见科斯特的脸也红了，从脖子红到脸。他至少确定了，科斯特昨夜的应许不是谎言。他好像在考虑什么，好几次欲言又止。
“叶尼亚，你为什么要操我？”
“抱歉…我也不知道。”
“像操德国鬼子那样么？只不过你用拳头？”
“嗯？啊，不是，不是那个‘操’，科斯佳。”
叶甫根尼没想到他会问出这种问题，但他也确实没想好要怎么回答。不过他一定要找个时间骂骂那群不积口德的船帮子。
“这样吧科斯佳，我去卫生所拿点资料才能跟你解释…很痛吗？”
怀里的人还在一抽一抽地吸鼻子。叶甫根尼把他一把捞起来，让科斯特正对着自己。他的脸鼓鼓的，好像有点不服气。
“不，我现在就想听——！”他哑着喉咙发出抗议，不过带点嗔怪。
“那我现在去卫生所…”
“叶尼亚！你要是不现在跟我说的话，我就一辈子不跟你说话了！”
科斯特扭过身子面对他，极认真地说出这番话。那看来他是来真的了。别斯米尔的惨状还历历在目——科斯特真的14年没跟他说过一句话。可是当叶甫根尼看到他身上青的红的，那一片片痕迹……他又不知道如何开口了。
可是科斯特真的急了。他揪住叶甫根尼的衣领，张了张嘴，但又把话吞了回去。
算了，他会嫌我烦…对吧？
叶甫根尼瞧见他又蔫下去，明白他的性子。他选择去揉揉他的头，给这个敏感的小海豚一点安慰。
“好吧好吧，听着科斯佳，是这样的，语境运用的不同，词语的意思不一样，你明白吧？”
叶甫根尼揉了揉科斯特的脸，告诉他不用担心被遗弃。
科斯特点了点头，又望着他。
“那你的‘操’是什么意思？”
“呃…就是…我对你做了很亲密的事情，但是也…非常过分…”
叶甫根尼摸到他的腰窝上还有未散的指印。他都没有想过他会下那么狠的手……
对啊，你怎么可以对你的同志做这样的事呢？！明明军纪要求上明明白白地写了“禁止伤害同僚”，明明科斯特没有做错什么，明明……
他都哭着说“不要”了啊…
“对不起，科斯特…”
“哼？那你说………我是你最亲密的人了？”
科斯特脑子转得太快，叶甫根尼差点就跟不上了。
“啊…是这样没错…”
“那小叶呢？”
“这…这不关她事。”
叶甫根尼没心思去想自己的脸有多红，但他觉得科斯特的脸有些粉，看得他有些结巴了。
“…叶尼亚，你有吻我吗？”科斯特有些放心地蹭了过来，冷不丁地冒出这句话。叶甫根尼总是能看见他亲别人，或者啄小叶的脸，但从来没有碰过对方的唇。可能“吻”对科斯特说，并不是他能随取随用的。
而且他昨夜覆上他的唇时，科斯特猛地抖了一下，连同哭叫也沙哑。科斯特怯怯地望着他。叶甫根尼盯着那双干净的眸子，犹豫了好一会儿。
苏维埃母亲啊，枪毙我吧…
“啊…科斯佳是这样没错，我非常抱歉…”叶甫根尼从来没有这样懊悔过，即便只把女儿送去渗军那天，心里更多的是期待。
“是你，先吻的我？”
叶甫根尼不自然点了点头，好像有一粒火在喉咙里烧着。科斯特看见那片海在沸腾。
“…是的。”
“‘操’的一部分吗？”
“嗯。”
“还有我身上的这些呢？”
“…哈…可以这样理解…”叶甫根尼无奈地叹了口气，轻轻地揉了揉科斯特的脸，“要先去洗漱吗？我…应该可以帮你？”
“我可以吻你吗？叶尼亚。”科斯特揪着叶甫根尼的衣角不放。
这样说出来他会讨厌我的吧？其实还只得要回去自己一个人住…
“…嗯，可以。”这一次的回答足够清晰，干脆得连房屋都开始回音。
“哈？”
“我们先去洗个脸。”
叶甫根尼下了床，调整了一下科斯特的姿势，把他抱进了浴室。科斯特看见浴缸里的水早就放好了，摸起来还有点烫。
“叶尼亚？”
“要我帮你吗？”叶甫根尼俯下身子，让科斯特试了试水温。
“不用！我自己来就行。”
科斯特突然觉得叶甫根尼的怀里烫得要命，即使已经在他怀里窝了十八年，仍只觉得今天烫得不对劲。
腰上有涂过药，但他老觉得劲使不出来。等到他带着点水雾从浴室出来时，叶甫根尼不出意外地已经打点好了一切。昨夜攥皱了的床单也换上新的了，白色的，他没见过。
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叶甫根尼在厨房切面包。
科斯特从浴室里走出来时觉得一切都只不真实的，刚刚才清醒了一会儿的脑袋泡涨了似的，晕乎乎的——放在以前叶甫根尼可不会放着他泡这么久，而且水确实有些烫了。进水里才发现原来的睡衣已经不见了，下身裹着一条浴巾。科斯特试着在手里摸摸自己那具奇怪的身子，但感官好像也在水雾朦胧中模糊了。
他少有地在水里有些待不住。
叶甫根尼在边上放了新的浴袍，应该是他买的——他总爱多买几份备着。
科斯特胡乱地擦了擦就走了出来。叶甫根尼看见他发尾还在一个劲地滴水，眼睛有些放空了，看着他刚铺好的床。叶甫根尼洗了洗刚切好面包的手，拿起一条干毛巾去给科斯特“善后”。
“科斯佳，怎么了？不舒服吗？还想多睡一会儿？”叶甫根尼力气不大，像在给松鼠搓毛。可是科斯特的脸真的很软，擦到脸时，他会把眼睛稍微眯一眯，一动不动地总让叶甫根尼想到“任人宰割”这个词。
科斯特的脸偏了偏，埋进了他的手里。叶甫根尼犹豫过要不要躲开，于是他作出了回应——顺着他的力道捺了捺他的发尾。
“怎么了？”
“你去买白面包啦？”
毕竟他平时也走赶不上白面包出炉的时候。叶甫根尼有些无奈地笑了笑，不知怎么地有些失落。
“嗯，你记得你刚刚问过我什么吗？”
“唔？啊…我可以吻你吗？”
“然后呢？”
“你说…”
可以……？
但这是叶甫根尼说的——科斯特说不出许诺的话来。可是，他们好像已经算得上很近了。那股晚上贴近才能闻见的雪松的味道变得很烫。等科斯特反应过来的时候，他看见叶甫根尼闭上了眼。
他只记得很烫，真的很烫，已经分不清是哪里更烫了。
“啊……叶甫根尼！你这样…！”
“有违军纪。”他擦了擦唇，“难道你不知道么？”
他见到科斯特在不敢置信地靠在墙上发抖，但叶甫根尼知道自己并没有失控。他想过四十多种可能，所以他的手垫在科斯特的后脑上不让他磕着墙。
“科斯佳，我知道你的意思——如果你不想承认的话，我可以慢慢摸索的。”
毕竟他选择了后退，而不是狠狠地推开他再啐口唾沫。
“…我在做梦…”
“是啊，做梦也要先填饱肚子的。我们去吃，呃…午饭吧？”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