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事姑姑走来,打破沉默,“老爷,夫人请你去商量二小姐的婚事。”
不知怎的,小娘死后,似乎没有人看我顺眼。
掌事姑姑露出鄙夷的神情,看向我,用脚狠狠踢向我的膝盖。
我痛的皱起眉。
掌事姑姑见我仍旧跪着,出声警告「你是哪里来的,这么不懂规矩,没看到侯爷要从这走过吗?」
话刚说完,眼神上下打量着我的服饰,又开始喋喋不休,「真是个天高地厚的东西,在这堵着,还有你这穿着一身白衣,守丧呢?真晦…」看完还不忘放个白眼。
「够了」,父亲出声说出这句话时。
才槛槛阻止掌事姑姑未出口的最后一句,“真晦气”。
我到底该怎么说我这个父亲呢?
偏偏在最后一句阻止,从一开始就有权利去选择的事,他却不愿去选择,因为他恨小娘,也恨祖父曾经的冷漠绝情。
可他唯独没有恨自己曾经的软弱无能,因为他不敢。
等了良久,头顶上才传了一句,沉重的声音「此事我会与你母亲商量,交于你母亲处理。」
「谢父亲」,说完我再次伏下身,
直到父亲走远了,我才颤颤巍巍的站起身,身上的衣裙沾了灰,如同小娘可笑的一生。
我回到了偏院,静静的等着消息。
紫竹居内,桌子上的紫金香炉做成精致的小兽模样,吐出的香是水木香,在初秋的天闻起来分外清爽。
桌上四角都挂了镶金的流苏香包,色泽鲜艳,柔软的榻边。
两个,个子高高的丫鬟正在为榻上人轻轻挥舞着扇子。
榻上人正闭眼假寐中。
「母亲,父亲不是说要来与您商议我的婚事吗?怎么还没来?」一声炸炸呼呼。
苏无筝刚皱着的眉头,突然散开,「韫儿啊!你可算来啦!」
女孩疑问地看着母亲,「发生何事了,母亲。」
「唉~,为娘本不想与你提起,但你既问了,我也不好再瞒你什么。」妇人揉了揉额头,缓缓睁开那双肃目的眼眸。
眸光中是久居后院的伶俐与狠辣。
「你那佟姨娘死了,但她着实是生了个好溅种啊~。」
少女双眼明媚,可眼角弯下,却像极了淬了毒的蛇,语气里的高傲尽是她对一个庶女的轻蔑。
「母亲,那又如何?她一个小小庶女,即使有些计谋,那也不过是深闺后院常有的,何必因这等小事恼怒了您呢。」
苏无筝无奈垂下眸光,望着自己为柳家生的女儿,心中止不住地失望。
“如此浅薄自大,怎地是一点没有自己的智谋。”
苏无筝扶了扶自家女儿的头发,「你何事才能让我心安啊!」
「阿青,派人去偏院将佟姨娘的尸首埋入柳家墓地,再找人刻碑,记得让人用最好的材质,放入柳家祠堂。」
母亲此举,柳韫看在眼里,虽明白母亲要做什么,但她也并不打算多做阻止,因为在她的世界中,柳家不该,更不能出现这样一个误差。
偏房房屋处处漏风,落叶如疲倦的蝴蝶,向下落,铺满了院内的小道,金黄深棕中交缠,踏上去总能让人嗅到丝丝缕缕的草木香。
吹打在我身上,我没有颤抖。
而是将所能取暖的材料收集起来,枯木,房门的碎木块,皆可成为我取暖的东西。
木板中间需弄出凹陷,可惜没有工具,我只得用手一点点抠出来。
手指有些进入木刺,鲜血丝丝冒出。
柳酒儿顾不得指间疼痛,心里咬咬牙,也就过去了。
后用麻绳捆绑住木材,使其呈现弓状,放置横面其方便来回拉伸。
冒出白烟后,立即将木屑倒入棉花中裹起来,朱唇轻轻一吹。
烟火燃了起来。
再用木头叠加在一起,火堆就这样缓缓形成。
「三小姐,奴奉主母之命,前来收佟姨娘尸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