霓虹灯在滕悠的银框眼镜上投下细碎冷光，她握着震动的手机转身，身后玻璃幕墙映出十二个正在逼近的黑影。
林浩攥紧甩棍时，金属摩擦声像刀片划过冰面，"他们在西巷口埋了改装过的路障钉。"
"王老板上个月换了三个会计。"滕悠指尖划过手机屏幕，监控画面里戴金丝眼镜的中年男人正在整理领带结，"你看他系领结的力道，像不像要勒死什么秘密？"
夜风卷着商业街的香水味扑面而来时，张龙的鳄鱼皮靴已经踩在滕悠三米外的井盖上。
他身后二十几个混混呈扇形展开，改装过的钢管在霓虹下泛着青紫光泽。
"滕小姐今天没带玩具枪？"张龙踢开脚边的易拉罐，金属碰撞声在寂静的街道格外刺耳。
王老板从人堆里挤出来，金丝眼镜滑到鼻尖，"听说您最近忙着和向先生玩捉迷藏？"
林浩的甩棍刚要弹出，被滕悠用钢笔抵住腕关节。
她扶了扶眼镜，镜片突然折射出对面写字楼某个闪光的窗口，"王总上季度偷换建材标号时，用的也是这副眼镜？"
人群突然骚动。
有个黄毛混混扯了扯领口，露出半截金链——和同伴们的镀银链子完全不同。
"听说工程监理死在医院时，"滕悠忽然转向那个黄毛，"床头放着半盒发霉的桂花糕？"黄毛猛地捂住脖子后退两步，钢管当啷落地。
张龙突然举起改装过的钢管，顶端射出的激光红点直指滕悠眉心，"你以为知道点八卦就能......"
"不如我们聊聊三号码头那批消失的医疗器械？"滕悠突然提高音量，袖口滑出微型投影仪。
空中浮现的加密账本让王老板的金丝眼镜啪嗒掉地，"您给张先生的分成，好像比合同少三个点？"
夜风突然转向，把王老板的冷汗味吹进人群。
有个纹花臂的混混突然踹翻垃圾桶，"老子就说上个月钱不对！"
"放屁！"张龙的钢管转向花臂男，激光点在对方胸口乱颤，"你他妈上礼拜偷卖发动机的事......"
尖锐的金属摩擦声骤然响起。
滕悠故意碰倒路边的自行车，生锈链条在地面划出刺目火花。
二十几个混混齐刷刷后退半步，撞碎了本就脆弱的包围圈。
王老板哆嗦着捡眼镜时，后巷突然传来重物坠地的闷响。
张龙颈侧青筋暴起，改装钢管重重砸在井盖上，"都给老子闭嘴！
先把她......"
"您确定要当着七个监控探头动手？"滕悠的皮鞋尖轻轻碾碎井盖边的碎玻璃，"不如先解释下，为什么给兄弟们买的意外险受益人都是你自己？"
霓虹灯牌突然爆出两朵电火花，明灭光影里，三个混混已经摸向腰间匕首。
林浩突然吹响特制哨子，声波震得广告牌上的鸽子扑棱棱飞起，散落的羽毛刚好挡住某个狙击镜的反光。
"今晚九点，"滕悠忽然按住震动的手机，屏幕上是向泽轩发来的加密定位，"王总不是约了税务局的李科长在蓝鲸会所打牌？"
张龙的钢管突然调转方向抵住王老板后腰，"你他妈敢背着老子......"金属刮擦声在巷道里炸响的刹那，滕悠的皮鞋尖精准踢中井盖边缘。
生锈铁盘猛然翘起，将张龙砸下的钢管卡进凹槽。
林浩拽着她疾退三步，后背撞碎便利店玻璃橱窗的瞬间，十二道防盗卷帘同时轰然坠落。
"王八蛋！
那批医疗器械明明是你私吞的！"王老板的尖叫混着玻璃碎裂声刺破夜空。
五个纹身混混突然调转钢管，将张龙围在中央。
花臂男人扯开衣领，露出胸口狰狞的刀疤，"上个月老六断指，保险金怎么到你姘头账户了？"
滕悠反手扣住林浩手腕，银框眼镜闪过冷光。
两人贴着霓虹斑驳的墙根疾行，身后传来重物击打肉体的闷响。
便利店二楼悬挂的巨型广告牌突然倾斜，惊起成片白鸽，羽毛混着彩纸遮蔽了半条街道。
"东南角监控盲区。"林浩扯开领口暗藏的微型对讲机，喉结震动发出加密信号。
三辆外卖电动车突然从岔路口冲出，餐箱里爆开的烟雾弹瞬间吞没巷道。
滕悠的指尖触到西服内袋里的怀表，金属纹路在掌心烙下灼痛。
穿过浓雾时，她突然按住林浩肩膀。
十米外的写字楼玻璃幕墙上，某个持续移动的光点正切割着烟雾形状。
"七点钟方向。"她压低的声音混入电动车警报，"狙击镜反光角度变了三次。"
林浩的甩棍突然横抽向路边的自动售货机，迸溅的硬币雨幕里，二楼逃生通道的铁门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呀声。
滕悠的高跟鞋踩过满地滚动的可乐罐，漆皮表面映出头顶通风管道细微的震颤。
当夜风卷着血腥味掠过耳际时，滕悠猛然回头。
隔着三条街的购物中心顶楼，巨型电子屏的蓝光正照亮某个转身离去的黑色风衣轮廓。
那人抬手整理帽檐的姿势，让她想起昨夜向泽轩实验室里那支突然倾斜的试管。
"去查三号码头7月12号的卸货记录。"滕悠扯断锁骨链扔进下水道，银链坠子入水的涟漪惊散漂浮的油污，"特别是医疗器械外包装的条形码。"
林浩刚要开口，手机屏幕突然亮起特殊频率的震动。
加密地图上，代表向氏集团的红色坐标正在高频闪烁，与购物中心顶楼残留的定位信号产生诡异共振。
滕悠抚过西装翻领上凝结的夜露，水珠沿着指尖坠向地面时，映出身后便利店玻璃上某个尚未消散的唇印轮廓——那抹暗红色泽，与三天前出现在她公寓门把上的唇膏印完全相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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