霓虹灯在玻璃幕墙上碎成流动的星屑,滕悠的倒影穿过电子屏跳动的蓝光。
她将沾着夜露的西装外套搭在臂弯,金属袖扣与向氏集团旋转门上的铜雕藤蔓纹路折射出相似的冷光。
“向泽轩在十七楼实验室。”林浩压低声音,指腹抹过手机屏幕残留的加密信号波纹,“但三点钟方向有两组摄像头异常转向。”
话音未落,三辆改装摩托突然横切过人行道。
张龙摘下头盔时,耳钉在路灯下扯出细长银线,油彩喷绘的骷髅头面罩垂在他皮衣拉链上晃荡。
“滕小姐的香水味隔着三条街都能闻见。”他靴尖碾碎自动贩卖机滚落的可乐罐,“不如借点钱给我们兄弟买醒酒药?”
林浩的指节捏得发白,战术腰带上的甩棍发出金属摩擦声。
滕悠高跟鞋跟精准踩住即将滚进下水道的硬币,镜面鞋底映出便利店橱窗后闪烁的红点——那里本该熄灭的监控指示灯正在规律明灭。
“七月十二号的冷链车,”她突然用美工刀划开香奈儿手包夹层,刀刃挑着张龙皮衣内袋露出的货运单一角,“在码头卸货时温度传感器显示异常波动,需要我帮你回忆集装箱编号吗?”
张龙瞳孔剧烈收缩,镶着铆钉的皮手套猛地抓向滕悠手腕。
林浩的甩棍擦着他耳际砸在消防栓上,迸溅的水雾里突然响起金属坠地的轻响——向泽轩的铂金袖扣正滚落在积水中央,表面蚀刻的DNA双螺旋图案沾着新鲜水渍。
“向氏集团三十米范围内有七十六个紧急报警装置。”滕悠忽然抬高声音,细跟踏碎水面倒映的顶楼监控探头红光,“张先生要不要试试哪台设备能拍到你背后金主的真面目?”
旋转门涌出的气流卷着雪松香,向泽轩的剪影在玻璃幕墙折射下分裂成无数重叠的轮廓。
他垂眸整理实验服袖口的动作让张龙浑身僵直——那截苍白手腕上还留着昨夜试管炸裂时的淡红灼痕。
“医疗器械运输规范第27条。”滕悠的钻石耳钉突然折射便利店玻璃的唇印残影,“温度异常超过三分钟必须全批销毁——你说那些被替换的镇静剂现在流到哪里了?”
张龙踉跄后退时撞翻共享单车,警报声中夹杂着加密耳麦坠地的碎裂声。
林浩用鞋尖挑起还在发光的电子元件,屏幕上的波纹与向氏集团顶楼某个实验室的监控频率完全同步。
“告诉你的雇主。”滕悠将货运单碎片撒向突然刮起的穿堂风,纸片如白蝶扑向向泽轩脚边,“下次在试管夹层装窃听器的时候,记得把离心机的转速调低两档。”
旋转门内传来电梯到达的清脆叮咚,向泽轩转身时实验服下摆扫过满地狼藉。
他屈指轻叩钢化玻璃的动作惊飞了纸片,其中一片恰好粘在张龙冷汗涔涔的额头——那是被撕碎的货运单编号,末尾数字与三天前出现在滕悠公寓门把上的唇膏色号完全相同。
夜风裹挟着顶楼实验室特有的低温拂过街道,滕悠弯腰捡起铂金袖扣时,瞥见自己锁骨处不知何时多了一抹荧光标记。
那抹幽蓝与她昨夜在向泽轩显微镜下见过的放射性示踪剂如出一辙,此刻正在张龙仓皇逃离的背影上晕染出诡谲光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