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迷宫用青铜匕首为锁,菌丝作廊。白灼每踏一步,脚下就绽开血色彼岸花。玄溟的腕骨在他掌心发烫,那些溃烂的鳞甲正在剥落,露出内里森白的骨。
"出去。"玄溟突然甩开他的手,后背撞上刻满咒文的石壁,"你看过这些...就不会再..."
白灼的兽爪按在他耳侧。石壁渗出百年前的画面:少年玄溟蜷缩在祭坛角落,看白灼将青铜匕首刺入替身心口。每杀一具,真正的白灼脸上就多道裂痕。
"你篡改的不是记忆。"白灼的指尖陷进石壁,"是痛觉。"
迷宫开始坍塌。菌丝缠住玄溟脚踝将他拖向深渊,那里沉浮着无数青铜匕首。白灼纵身跃下时,看见十七岁的自己正在给玄溟系骨铃:"戴着这个,无论轮回多少次......"
坠落戛然而止。玄溟被菌丝吊在虚空,后背鳞甲尽数崩裂。白灼抓住缠绕他的菌丝,发现每根都连着记忆里的伤口——他教玄溟握权杖时留下的烫痕,妖兽利爪撕开的旧疤。"为什么替我疼?"白灼割断菌丝,血溅在玄溟苍白的唇上。
怀里的躯体突然轻颤。玄溟染血的指尖点上他心口:"你这里...漏风..."虚空中浮现被遗忘的雨夜:白灼剜心后倚着图腾柱轻笑,胸口血洞灌进呜咽的风。
迷宫深处传来铃音。他们跌进最后的幻境:春日的梨花树下,玄溟偷吻了熟睡的师父。青铜匕首从枝头坠落,刺穿交叠的衣摆。
"现在知道了?"玄溟的鳞甲开始风化,"恶心吗?"
白灼扯开衣襟,将人按上自己心口。那里跳动着半颗狐心,与玄溟破碎的魂魄共振:"你该早点说..."
菌丝轰然炸裂。记忆碎片凝成真正的九尾图腾,玄溟在强光中看见白灼当年的留影——青年祭司跪在星轨图前泣血:"逆天改命又如何?我要他长命千岁。"幻境崩塌时,白灼的利齿咬破玄溟喉结:"欠你百年,赔你千岁。"怀中的骨灰坛突然滚烫,那是玄溟偷偷收着他前世残灰的容器。
九尾狐的悲鸣化作叹息。迷宫尽头,真正的诅咒显露真容:缠在他们腕间的不是共生契,而是十七岁玄溟用魂丝结的同心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