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门许丝毫不动,被砸得凸进去的洞孤零零地嘲讽着我的无能,我即将崩溃,泪水顺着眼角淌了满脸。
从着火起生烟那一刻起,到烟雾蔓延,再到门框都被烧到高温,在这短短的不到半个小时,浓度的烟雾会掠夺人的呼吸,高温会腐蚀人的肉体,他常年独居,还生着病,他该怎么活下去……
突然间,金属门有些晃动,虽然副变不大,却有倒落之兆。
一瞬间我心中的希冀重新燃起,我怎么没想到……
我一脚踹在了门框与门的连接。
我跑进门时室内的温度高到人要窒息,熊熊火苗在我眼睛中倒映出红色的倒影。
我焦急地寻找着他的身影。
终于,我在主卧全家福下方的地板碰上发现了昏倒的他。
他身体很白,呼吸微弱的像安祥睡着了的瓷娃娃。
我瞳孔骤缩,踉跄地奔过去抱紧了他,跑了出去……
我将后来交给了莫莫姐,我抱着他冲出人群,送他上了救护车……
***
“心率128,高压132,低压174……小李,把除颤仪等过来.把人转移到ICU,不能再拖了,现在准备紧紧抢救手术……”
散落的微光直射在洁白的布窗帘上,光线顺着布的纹理从缝隙透过。
正是午后惬意。
我哥输液的袋子药液已然见底,他呼吸面罩下微现了些挣扎的神色,我放下手中削了一半的苹果,前去查看输液的袋子。
药液流尽,而输液的管子由于内外气压不平衡,微微反了血。
我急忙按了呼叫铃,轻轻托起他的手。
我哥很白,输液留下的淤青在他手背上极为明显。
我轻抚了抚他手背上的淤青,我不敢呼吸,生怕弄疼了他。
随即,我转露一副狠戾神色,我将水果刀抵在了他的脖颈,心中抽痛了一,我恍然,似怅然若失,我自嘲一笑,从裤兜摸出烟,走上阳台。
我到底在干什么。
我燃着了烟,心中的燥郁纠结更甚。
我和他的路,似乎是看走着就偏了,
我该是恨他的,而现在却是在做什么?
我应该在他耳陷火海时狂笑出来,我应该将水果刀狠狠贯穿他的大动脉,绝不心慈手软。
一定是我太缺少家的温暖,于是,一点可有可无的善意便成了我犹豫不决的根本原因。
我们不该是这样的
我掐了烟,心中默念。
我承认,我心软了。
回到房间时,护士在为我哥换药袋,而我哥已然醒了。
我挑眉,有点惊讶。而他始终像一个玩偶,任护士摆弄、他的眼神木木的,只是呆滞地盯着面前白得单调的墙壁。
我心中有有些闷闷的感觉,不知怎么了,这些烦躁的感觉日复一日地厉害。我抓了抓头发,下意没想摸烟,却恍然想起自己刚抽完一支。我总有一些风雨欲来的预感。
薛玉令半靠在床头,泛白的嘴唇干裂,宽松的病号服松松垮垮在他身上,他异常沉默,看着我的眼神里也出现了复杂的神色。
我为他接了杯水。
他是在难过自己的家被烧着不测吗?还是对我难言的感谢?
想来其实也能理解,那场大火焚烧的也许是他从小到大的记忆。
我松了一口气,那份失控感的烦躁突然消散了一点。
在我的认知里,我哥一直是一个乐观的人。
“一切都会过去的,哥。”我低声宽慰。
“谢谢。”他眼神失落,低声呢喃,不知道说给谁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