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医苏黎的解剖刀在无影灯下闪过一道寒芒,刀刃抵住尸体胸骨上窝的瞬间,白大褂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她摘下手套划开屏幕,瞳孔骤然紧缩——发信人显示着"苏晴",那个三年前就从医院天台坠落身亡的双胞胎妹妹。
"姐姐,我在仁爱医院旧楼三层,救救我。"
解剖台上的无影灯突然爆出刺目的火花,整个法医中心陷入黑暗。苏黎扶着解剖台边缘的手指深深掐进橡胶垫,手机屏幕幽蓝的光映在她血色尽失的脸上。监控录像里那个穿着病号服纵身跃下的身影,殡仪馆冷藏柜里与自己一模一样的苍白面容,法医报告上清晰的自杀结论,此刻都在手机屏幕的荧光里碎成齑粉。
雨刮器在挡风玻璃上划出急促的扇形,苏黎盯着导航上越来越近的仁爱医院红点。这座始建于八十年代的医院三年前开始搬迁,旧楼本该在半年前拆除。此刻它如同蛰伏在雨夜里的巨兽,破碎的玻璃窗像被挖空的眼眶,黑洞洞地注视着闯入者。
急诊楼前的石阶上,暗红痕迹蜿蜒如蛇。苏黎蹲下身,指尖抹过那道已经氧化发黑的血迹。作为法医,她太熟悉这种半月形喷溅痕迹,这是动脉破裂时血液在血压作用下形成的特殊形态。手电筒光束顺着痕迹移动,在锈迹斑斑的"小心地滑"警示牌上照出一枚带血指印。
电梯早已停运,防火通道的铁门虚掩着。苏黎推开门的瞬间,浓重的福尔马林混着腐烂水果的气味扑面而来。台阶上散落着注射器和破碎的葡萄糖瓶,墙壁霉斑间隐约可见暗红色抓痕。当她踏上三楼的瞬间,整层楼的应急灯突然亮起,青白灯光下,走廊两侧密密麻麻排列着培养舱。
"这是......"苏黎的手电筒光束扫过最近的玻璃舱。漂浮在淡绿色液体中的赫然是个蜷缩的胎儿,脐带连接着舱体底部的金属接口。但更令她窒息的是胎儿的面容——与自己儿时的照片完全一致。
身后传来液体滴落的声音。苏黎猛地转身,手电筒光束刺破黑暗,照出一具倒挂在走廊尽头的尸体。尸体穿着和她同款的白大褂,湿漉漉的长发垂下来遮住面容,手腕静脉处插着的输液管还在往下滴落淡黄色液体。当苏黎的视线落在尸体左耳后的蝴蝶胎记时,解剖刀从颤抖的指间滑落,在寂静的走廊里发出清脆的撞击声。
那个胎记的位置形状,和她锁骨上的疤痕分毫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