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四点十八分，林悦的手机亮起。
纽约的苏然显然又忘记了时差。屏幕上是他在录音室的照片，背景里几个她不认识的人比着剪刀手。消息写着：【今天录制的弦乐部分，效果很棒】
林悦蜷缩在工作室的沙发上，手指悬在屏幕上方，却不知该回复什么。这已经是苏然离开的第三周，他们之间的对话越来越简短——她不想打扰他工作，而他似乎也渐渐被新环境吸引。
窗外下着细雨，"星辰之畔"的街道在雨中模糊成一片。林悦起身时，膝盖不小心撞到了工作台，苏然送她的数位笔滚落在地。她蹲下去捡，突然发现笔身上有一道细微的裂痕。
就像他们之间逐渐出现的裂痕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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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小姐，这个风格还是太抽象了。"
陈勋将她的画稿轻轻推回桌子对面，脸上带着礼貌的遗憾。自从苏然离开后，这位制作人对她的态度明显冷淡了许多。
"我可以再修改..."林悦的声音越来越小。
"不如这样，"陈勋看了看手表，"等苏然回来，你们再一起过来讨论？"
走出音乐公司大楼，林悦站在雨中发了好一会儿呆。手机里还有苏然昨晚发来的消息，说纽约的团队很喜欢他的新编曲，可能会延长合作时间。她打了又删，最终只回了一个【加油】。
回到工作室，邮箱里躺着两封未读邮件。第一封是房东发来的涨租通知，第二封是插画比赛的落选信。林悦机械地点击着鼠标，屏幕的光映在她憔悴的脸上。
桌上还摊着为苏然专辑设计的完整版封面——星空下两个并肩而立的身影，现在看起来像个荒谬的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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纽约，凌晨两点。
苏然盯着手机屏幕上林悦最后发来的那张照片——她的新作品，一片漆黑的夜空中只有一颗孤星。没有文字，只有一个句号。
他隐约觉得不对劲，但录音棚里制作人已经在催促。
"苏，这段副歌还需要再调整一下。"
"马上来。"他放下手机，揉了揉太阳穴。这段时间高强度的工作让他精疲力尽，每次想和林悦视频，不是她那边太晚，就是自己这边太忙。
经纪人推门进来："好消息，环球音乐想签下你这张专辑的海外发行权。"
同事们欢呼起来，香槟塞子"砰"地弹出。苏然勉强扯出笑容，目光却忍不住瞟向静默的手机。
"怎么了？"经纪人凑过来，"想那个小插画师了？"
苏然没有否认。经纪人拍拍他的肩："等专辑做完，有的是时间谈恋爱。现在可是关键时刻。"
当晚，苏然终于拨通了林悦的视频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画面里的林悦看起来消瘦了不少，背景是她凌乱的工作室。
"你还好吗？"他问。
林悦点点头，眼神却飘向别处："嗯，在赶稿。"
他们之间突然无话可说。过去那种自然而然的默契，不知何时被尴尬的沉默取代。
"我可能还要再待一个月..."苏然开口。
"我明白。"林悦飞快地打断他，"工作重要。"
挂断后，苏然盯着酒店天花板发呆。窗外的纽约灯火通明，但他突然无比想念"星辰之畔"那家咖啡馆里，风铃轻响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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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水拍打着工作室的窗户。
林悦看着社交媒体上苏然的最新动态——他和一位金发女制作人的合影，配文"最佳搭档"。评论区满是粉丝的祝福和猜测。
她轻轻放下手机，继续打包画具。涨租后的工作室已经负担不起，明天就要搬去郊区更便宜的地方。桌上还放着那套数位笔，她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没有带走。
最后一幅画还留在墙上——那是她和苏然初遇时画的星空。林悦伸手取下时，一滴水珠落在画面上，晕开了某颗星星的颜色。
窗外，雨越下越大，"星辰之畔"的街灯在雨中模糊成一片朦胧的光晕，就像那些逐渐远去的、关于星星的约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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