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最后一颗螺丝拧紧，指针重新开始走动时，他长舒一口气。

表盘上的星星在月光下闪烁，他忽然说起我说过的话：「镜头就像一扇窗，不是要你表演，而是要你打开心扉。」

他在表盖内侧刻下一行小字：「To my star.」

他将手里的怀表递给了我。

「这是...」我惊讶地看着手中的怀表。

「打开看看。」

我轻轻按下表盖上的机关，蓝宝石镶嵌的星图缓缓展开。

月光下，表盘上的星星闪烁着微光。

「这是春季的星图，」顾沉舟轻声解释，「我母亲说，这是最适合许愿的季节。」

我的手指轻轻抚过表盖上的纹路，突然注意到内侧刻着的那行字。

「送给你！」他脸上的微笑明媚，动人。

我的眼眶微微发红。

「可是...这是你母亲留给你的...」

「正因为如此，」顾沉舟打断她，「才更应该送给值得的人。」

他转动轮椅，来到窗前，「你知道吗？这些星星的位置，和我第一次见到你那晚的星空一模一样。」

我握紧怀表，感受着表盘传来的微弱震动。那不仅是时间的流逝，更是心跳的节奏。

「谢谢，」我轻声说。

我轻轻的闭上年眼睛，「我许愿，让我成为你的星星。」

月光下，怀表的指针继续走动，像是要将这一刻永远定格。

顾沉舟望着窗外的星空，嘴角泛起淡淡的笑意。

我蹲下身，握住他冰凉的手。

他的手腕细得惊人，监测仪的带子松松垮垮地挂着。

我想起他脖颈上的疤痕，突然明白了什么。

顾沉舟拉着我的手，转动轮椅来到书房的角落，那里摆着一个老式的红木唱片机。

「母亲生前最喜欢听这张唱片。」他取出一张黑胶唱片，小心翼翼地放在转盘上。

唱针落下，悠扬的旋律在房间里流淌。

是《月光奏鸣曲》。

「她常说，音乐是最好的表演。」

顾沉舟的声音很轻，「不需要台词，不需要布景，只要闭上眼睛，就能看见整个世界。」

我注意到唱片封套上有一行褪色的字迹：「致我的月光——顾明远」。

「能给我讲讲她吗？」我蹲下身，与他平视。

顾沉舟沉默了片刻，取下一本相册，封面上落满了灰尘。翻开第一页，一张泛黄的照片映入眼帘。

照片上的女人穿着旗袍，眉眼如画，与顾沉舟有七分相似。

「这是她最后一部电影的首映礼。」他的手指轻轻抚过照片，「《月光下的告白》，一部爱情片。但上映那天她却没能到场。」

我注意到照片背面有一行小字：「今晚的月光真美，可惜再也看不见了。」

「她...是怎么离开的？」我小心翼翼地问。

顾沉舟合上相册，转动轮椅来到窗前。月光洒在他的侧脸上，我看见他的睫毛在微微颤动。

「那天晚上，我听见他们在书房争吵。」他的声音有些发抖，「母亲说要离开，父亲不同意。然后...我听见了剧烈撞击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