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欢愣了一下,随即轻声回答。
吕欢我叫吕欢……你叫我小欢就行了。
端木瑛的嘴角微微扬起,露出一个近乎慈祥的笑容。她招了招手,铁链随着她的动作发出轻微的碰撞声。
端木瑛过来,让婆婆好好看看你。
小欢犹豫了一下,但还是走上前去,在端木瑛面前蹲下。
端木瑛的目光细细描摹着小欢的眉眼,像是在寻找什么痕迹。片刻后,她的眼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算计,随即又恢复成那副虚弱的样子。
端木瑛你刚才说的……雪碧可乐理论……
她的声音忽然变得有些飘忽,像是真的困惑。
端木瑛婆婆刚刚心里有点乱,没听清楚……
她微微前倾身子,铁链绷紧,发出细微的摩擦声。
端木瑛你再给我好好说说?
小欢眨了眨眼,似乎有些意外,但还是点了点头。
……
小欢从坍塌的墙洞中缓缓爬出,凌乱的发丝沾着潮湿的泥土,在夜风中轻轻飘动。
她仰起头,久违的阳光洒在她苍白的脸上,刺得她微微眯起眼,仿佛已经很久没有见过阳光一般。
片刻的适应后,她的唇角忽然勾起一抹笑意。
那笑容邪异而冰冷,与平日里天真烂漫的吕欢判若两人。
吕家大院内,人群熙熙攘攘,热闹非凡。所有人都在等待新生儿命名的仪式,空气中弥漫着酒香与喜庆的气息。
小吕良小欢!
吕良一眼就看到了站在角落的妹妹,笑着朝她招手。
小吕良你刚才去哪了?大家都在等你呢!
吕欢缓缓转过头来。她的眼神疏离而陌生,像是隔着一层看不见的冰。
端木瑛你们在这里干什么?
她的声音很轻,却莫名让人脊背发凉。
吕良愣了一下,随即笑道。
小吕良在等给小孩子命名啊!太爷爷每回都是这样,起码要等半个小时……
正说着,祠堂的大门"吱呀"一声打开。
人群顿时骚动起来,争先恐后地涌上前去。
"太爷爷这次怎么等了一个小时?"
"叫什么名字啊?"
吕慈抱着襁褓中的婴儿站在台阶上,满面红光。他高高举起婴儿,声音洪亮:"名字出来了,叫吕英!"
欢呼声瞬间爆发,唯有站在人群最后的小欢一动不动。
她的目光穿过喧嚣的人群,冷冷地注视着那个婴儿,嘴角的弧度越发诡异。
然后,她转身朝门外走去。
没有人注意到她的离开,除了吕良。
他望着妹妹远去的背影,眉头不自觉地皱起。
小吕良小欢,你去哪儿,要吃席了!
吕良的喊声却没能让那道远去的背影停下脚步。
他望着妹妹消失的方向,心里莫名涌起一阵不安。
那时的他并不知道,下一次见面时,将改变他的一生。
……
悬崖边,冷风呼啸。
吕良面无表情地一把将小欢推了下去。
"什么?!"
吕慈手中的茶盏"啪"地摔在地上,滚烫的茶水溅在他衣摆上,他却浑然不觉。
"吕良把小欢推下了悬崖?尸骨无存?!"
老人布满皱纹的手剧烈颤抖着。吕家最有天赋的两个孩子,除了小欢就是吕良......难道是吕良嫉妒她的天赋?
"现在该怎么办?"七婶的声音带着哭腔,"吕良已经被吕恭抓住,押往祠堂了。"
吕慈深吸一口气,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你们放心,我会给家族一个交代。"
祠堂内,香烛摇曳。
吕良被反绑双手跪在祖宗牌位前,额角的伤口还在渗血。吕恭手持记忆球站在一旁,脸色阴沉。
"怎么样了?"吕慈负手走进来,阴影笼罩着跪在地上的少年。
"怎么样了?"吕慈负手走进来,阴影笼罩着跪在地上的少年。
"还是跟上次一样。"吕恭疲惫地摇头,"问了一下午,什么都没说。"
他将记忆球递给吕慈,球体内一片混沌,如同被搅浑的水:"跟上次一样……一片空白。"
吕慈缓缓蹲下身,枯瘦的手指抬起吕良的下巴。少年满脸泪痕,眼神涣散,嘴里不断重复着。
小吕良我和小欢最好……我怎么可能害她……
"吕良,"吕慈的声音突然柔和下来,"告诉太爷爷,你是怎么删除记忆的?"
吕良茫然地摇头,泪水砸在青石地上。
小吕良我不记得……我真的不记得……
他抬起头,眼中噙着泪水,目光在三叔和七婶之间来回游移,声音嘶哑:"三叔……七婶……你们替我说句话啊!我怎么可能害小欢?"
吕慈冷冷地瞥了他们一眼,"让他自己看。"
七婶的记忆球在烛光下微微闪烁,画面渐渐清晰。
小欢和吕良站在悬崖边,风吹乱了她的头发,她笑得天真烂漫。
七婶站在远处,远远喊了一句:"小心点,别靠太近!"
两人嬉闹着,小欢忽然回头,对吕良说了什么。
下一秒,吕良猛地伸手,将小欢推下了悬崖!
小吕良不……不可能!
吕良浑身发抖,声音几乎撕裂。
吕恭站在一旁,眼中杀意凛然:"太爷爷,要不要……"
"不要。"吕慈抬手打断,声音冰冷而平静,"吕家的每一滴血都很珍贵。"
他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吕良,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算计:"先把他关起来。"
说完,他转身离去,沉重的脚步声渐渐消失在祠堂外。
黑暗笼罩着地窖。
吕良蜷缩在角落,指尖深深掐进掌心,鲜血顺着指缝滴落。
小吕良小欢……
他喃喃低语,声音沙哑得几乎听不清。
脑海中,零碎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小欢狡黠的笑容,她指尖捏着那枚记忆球,轻声说:"哥,放进去你就知道了。"
记忆被删除的瞬间,他眼前一黑,再醒来时,小欢已经笑着拉他离开。
小吕良虽然我没了那段记忆……
吕良咬紧牙关,眼中燃起一丝执念。
小吕良但我怎么可能害小欢?
地窖外,月光透过狭小的窗缝洒进来,在地上投下一道细长的光痕。
吕良缓缓抬头,盯着那道微弱的光,低声自语。
吕良我被吕家关在地窖里……直到二十岁。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却越来越坚定。
吕良我一直在等待一个机会……
……
地窖里弥漫着潮湿的霉味,混着久未清洗的囚徒身上散发的酸腐气息。吕良蜷缩在角落,铁链在黑暗中泛着冷光,另一端深深嵌进石墙。
家宴的喧闹声从地面隐隐传来,酒香肉味顺着通风口飘下,勾起人最原始的饥饿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