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念初的手指在键盘上停顿了一瞬，屏幕上还停留在展览会那天的新闻页面。标题刺眼地写着：“天才设计师林念初作品涉嫌抄袭，合作伙伴揭开真相”。
她轻咬下唇，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键盘边缘。房间里很安静，只有墙上时钟的秒针在滴答作响，像是某种无声的催促。就在这时，手机屏幕亮了起来。
是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晚上八点，星空咖啡馆。”
她盯着那条短信看了许久，正准备删除，手机又震动了一下。这次是语音留言，点开后传来沈司南熟悉的低沉嗓音：“念初，我知道发短信这种方式很生硬，但这是唯一能确保不被拦截的方式。”
她的心突然漏跳了一拍。那个她以为已经埋在记忆深处的声音，依然能轻易拨动她的心弦。
夜幕降临时，她还是站在了星空咖啡馆的门前。复古的红砖墙上爬满了常春藤，暖黄色的灯光从窗棂中透出来，在石板路上洒下摇曳的暗影。
推开门，浓郁的咖啡香气扑面而来。沈司南就坐在靠窗的位置，他已经把外套脱下来搭在椅背上，领带也松开了些，修长的手指正无意识地转着咖啡杯。
听到脚步声，他抬起头来。四目相对的刹那，林念初看到他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波澜，就像平静的湖面被风吹起了一道褶皱。
“谢谢你能来。”他站起身，替她拉开椅子。
她没有立即坐下，而是将手包放在桌面上，平静地说：“我想我欠你一个当面说再见的场合。”
他的神色微微一滞，像是被人当胸打了一拳，但很快又恢复了那副惯常的从容：“坐吧，就算是最简单的分手餐，也该有始有终。”
她终于在他对面坐下。咖啡的热气袅袅上升，在他们之间织成一片无形的纱帘。
“这是你当年最爱的拿铁。”他将另一杯咖啡推到她面前。
林念初看着杯中的拉花，是她的名字首字母“L”，用奶泡勾勒出的优雅线条。“你还记得啊。”
“关于你的一切，我都记得。”
这句话让房间里的空气突然变得粘稠起来。林念初端起咖啡抿了一口，熟悉的口感让她不由自主地闭上了眼睛。然而再睁眼时，她的眼神已经恢复了清明：“所以，你想说什么？”
沈司南从西装内袋里取出一个文件袋推到面前：“这是我查到的所有关于季雨涵的证据。她不仅盗用了你的设计，还收买了一些同行设计师，想要彻底毁掉你的职业生涯。”
林念初没有去拿那个文件袋，只是看着他的眼睛：“为什么这么做？”
“因为我欠你一个解释。”他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叩击，“当年不是我想要放弃你，而是迫不得已。”
就在他准备继续说下去时，咖啡馆的门铃突然响了。季雨涵踩着高跟鞋走了进来，脸上带着公式化的微笑，但眼睛里却闪着刺眼的光。
“啊，都在这里呢，真是巧啊。”她走到两人桌前，居高临下地看着林念初，“看来我们的设计师小姐还在执迷不悟？”
沈司南的眼神陡然冷了下来：“季雨涵，你够了。”
“怎么，我说的不对吗？”季雨涵冷笑一声，“林念初，你是不是到现在还觉得他是为了你好的？你知不知道——”
“季雨涵！”沈司南猛地站起身。
但这一刻，林念初却出奇的平静。她端起咖啡喝了一口，语气甚至带着一丝轻快：“季小姐，要不要一起坐？”
季雨涵似乎被她的反应震住了，但很快又恢复了姿态：“别以为你这样就能装没事。”
“我确实在想，我们是不是该把话说清楚。”林念初放下咖啡杯，“不过我也有个疑问，请问这出戏你还要演多久？”
沈司南和季雨涵同时看向她，显然都没有想到她会如此直接。
“其实我明白，有些事情从开始就是个误会。”林念初轻声道，“所以我决定，让它到此为止。”
话音落下，整个咖啡馆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窗外传来夜风拂过树叶的声音，沙沙作响，像是在等待着某个无法预知的结果。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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