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焰

星际宴会的穹顶流转着人造极光，云昭的银灰色礼服缀满星屑，每一步都似踏碎星河。她倚在香槟塔旁，指尖漫不经心拨弄着霍凛的军徽——那枚昨夜“不小心”从指挥官休息室顺走的银鹰徽章，此刻正贴在她锁骨下方，随呼吸起伏若隐若现。

“云小姐对星舰跃迁技术也有研究？”

第七星区总督之子凯恩凑近半步，金丝眼镜映着她颈间的银光。他手中的高脚杯刻意倾斜，玫瑰色酒液即将泼向她腰侧。

云昭正欲后退，精神力触丝突然感知到熟悉的冰寒气息。她勾唇任酒液浸透裙摆，在凯恩伸手搀扶时“踉跄”跌进他怀中：“让您见笑……”

话音未落，凯恩的手腕已被霍凛扣住。指挥官披风上的霜雪气息冻得四周宾客齐齐后退，他掌心的精神力却温柔地托住云昭后腰：“重力场异常，宴会厅即将检修。”

全息投影适时弹出警报，云昭的银丝手套“恰好”勾住凯恩的领带夹。当霍凛揽着她退入安全通道时，那枚镶嵌黑曜石的领带夹已落入她掌心。

“好玩吗？”霍凛将她抵在应急舱门上，医疗舱那日的血色唇印与此刻重叠。他军装绶带缠着她一缕发丝，随呼吸起伏扫过喉结。

云昭举起领带夹，紫芒在宝石内部流转：“这是微型黑洞发生器，能炸毁半个星区呢。”她指尖轻点霍凛紧绷的下颌，“指挥官不如猜猜，凯恩想用它杀你……还是杀我？”

霍凛的瞳孔收缩成冰刃。三个小时前，他亲手批准了凯恩的宴会通行证。

***

重力场恢复时，云昭正在露台“安慰”吓坏的总督之子。她披着霍凛的军装外套，内里礼服却换成凯恩送来的星空纱裙。人造月光淌过她颈间红痕——那是方才“逃生”时被安全舱门划伤的。

“您的手在抖。”她握住凯恩的腕表，精神力触丝钻进加密芯片，“需要我帮您联系私人医生吗？”

凯恩的呼吸陡然粗重。他看不见那些侵入神经的触丝，只觉得少女的体温灼得他理智蒸发：“云小姐，其实我……”

“砰！”

霍凛的佩枪擦着凯恩耳际没入合金墙，硝烟味混着云昭袖间的合欢香钻入鼻腔。他军靴碾碎满地月光，将云昭拽离露台时，她腕间的总督家徽链应声断裂。

“指挥官弄疼我了。”云昭晃着泛红的手腕，伤口渗出的血珠凝成小痣状，“这么担心我被他策反？”

霍凛的指腹抹过她腕间，血迹在手套上绽成梅痕：“三分钟前，他的私人舰队包围了星港。”

云昭轻笑出声，染血的指尖点上他心口。那里藏着凯恩的领带夹，此刻正被她用精神力催动，模拟出黑洞特有的引力波纹：“真遗憾，他选的是同归于尽。”

警报声响彻星舰时，霍凛的披风裹住云昭。他在跃迁的蓝光中低头，看见怀中的女人正把玩他的备用枪，枪管温度显示已击发过三次——正是凯恩三艘护卫舰爆炸的次数。

“您心跳好快。”云昭的耳语混着引擎轰鸣，“是在怕黑洞……还是在怕我？”

跃迁结束的刹那，霍凛颈侧传来刺痛。云昭的虎牙抵着他动脉，犬齿沾着凯恩酒里的神经毒素：“放心，我舍不得让指挥官死。”她舔去血珠，将解毒剂推进他静脉，“毕竟看着您一边怀疑一边沉沦的样子……”

星图在舷窗投下诡谲光影，她退出他怀抱时的眼神，比黑洞更令人窒息。

“比毁灭星辰有趣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