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播声惊醒了江怡。怀中的沈意仍在昏睡，但额头不再那么烫人。晨光从... 更多精彩内容，尽在话本小说。" />
"所有乘客注意！上海北站即将到站——"
广播声惊醒了江怡。怀中的沈意仍在昏睡，但额头不再那么烫人。晨光从底舱缝隙渗入，勾勒出两人交叠的身影。
江怡轻轻活动僵硬的四肢，小心不惊醒沈意。一夜过去，她的军装已经皱得不成样子，脸上和手上全是煤灰。沈意的情况更糟——伤口虽然退了烧，但急需专业处理。
列车开始减速，汽笛长鸣。江怡必须决定下一步——是混在人群中出站，还是另寻出路？
"沈意..."她轻拍怀中人的脸颊，"醒醒，我们到了。"
沈意缓缓睁眼，眼神迷茫了片刻才聚焦："上海？"
"嗯。"江怡帮她坐起来，"感觉如何？"
"好多了。"沈意试着活动肩膀，"就是有点饿。"
江怡从包袱里取出昨晚偷藏的干粮："只有这个了。"
两人分食一块硬得像石头的烧饼，就着底舱冷凝水管里的锈水咽下。这大概是江怡吃过最糟糕的一餐，却因沈意嘴角的微笑而变得珍贵。
"听着，"江怡压低声音，"车站肯定有人把守。我想办法引开他们，你先去汇丰银行——"
"不行！"沈意抓住她的手腕，"太危险了！"
"我有军校证件，可以应付一下。"江怡故作轻松，"你带着胶片和怀表，直接去银行找保险箱107号。"
沈意还想反对，列车却已经进站。透过缝隙，她们看到月台上果然有几个穿制服的人在巡视，其中就有马教官！
"分头行动。"沈意突然说，"我去引开他们，你拿证据。"
"你还有伤！"
"所以我才更合适。"沈意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他们不会对一个弱女子太警惕。而你..."她伸手抚平江怡的衣领，"需要找回真正的自己。"
列车完全停稳，乘客开始涌向出口。江怡还想说什么，沈意却突然凑近，在她唇上落下一个轻如蝶翼的吻。
"汇丰银行见。"沈意说完，敏捷地爬上铁梯，消失在人群中。
江怡呆立原地，手指不自觉地触碰自己的嘴唇。那触感转瞬即逝，却像烙印般灼热。
十分钟后，江怡从行李车厢溜下列车。她压低帽檐，混入一群搬运工中。远处传来一阵骚动——沈意故意撞到了马教官，现在正被几个士兵围住质问。
江怡咬紧牙关，强迫自己转身离开。沈意为她争取时间，不能浪费。
上海街头比南京更加喧嚣。黄包车、汽车和有轨电车在马路中央争道，小贩吆喝声此起彼伏。江怡避开巡警，抄小巷向黄浦江边跑去。
汇丰银行那座宏伟的新古典主义建筑很快映入眼帘。江怡在马路对面停下，观察情况。银行门口站着两个穿西装的男人，看似在闲聊，但眼神不断扫视过往行人——不像是银行保安，倒像是...
"江义！"
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身后小巷传来。江怡转身，看到张志带着三个军校生堵住了退路！
"果然是你。"张志狞笑，"马教官说你会来这儿。"
江怡慢慢后退，手摸向腰间的匕首："张志，我们无冤无仇..."
"无冤无仇？"张志脸色突然狰狞，"你害我在全校面前丢脸！"他拔出配枪，"马教官说了，死活不论！"
枪口黑洞洞地指向江怡。千钧一发之际，一声枪响从小巷另一端传来，精准地打飞了张志手中的武器！
所有人都愣住了。江怡转头，看到沈意站在巷口，手中握着一把不知从哪弄来的手枪，枪口还冒着青烟。
"你..."江怡瞠目结舌。沈意的枪法竟如此精准？
"跑！"沈意大喊。
江怡不假思索地向她冲去。身后响起更多枪声，子弹打在墙壁上溅起碎石。沈意拉着她拐进一条迷宫般的小巷，熟练地左拐右绕，很快甩掉了追兵。
"你的枪法..."江怡气喘吁吁地问。
"父亲教的。"沈意简短回答，"从小就会。"她突然停下，指向不远处的一栋建筑，"看！"
那是汇丰银行的侧门，没有守卫。
"你怎么知道..."
"母亲带我来过。"沈意眼中闪过一丝怀念，"她有个保险箱在这里...可能是同一个。"
两人悄悄接近侧门。沈意从发髻中取出一根发卡，几下就撬开了锁。江怡再次惊讶于她的技能，但眼下无暇多问。
银行内部空荡荡的，大部分职员都去吃午饭了。她们沿着楼梯下到保险库所在的地下室，却被一道铁栅栏门拦住。
"需要钥匙和密码。"江怡皱眉。
沈意却胸有成竹地掏出母亲的信："看这个数字。"
信末那串不起眼的数字：10-21-107。
"10月21日...我母亲的生日。"沈意轻声解释，"保险箱号码107。"
她们正尝试输入密码，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冰冷的声音："不许动。"
江怡慢慢转身，看到一个瘦高男子站在楼梯阴影处。那人左手戴着一枚猫头鹰形状的戒指。
"L..."她脱口而出。
男子微微一怔，随即冷笑："聪明的小丫头。"他举起一把装了消音器的手枪，"可惜聪明人往往活不长。"
沈意突然撞向江怡，两人一起跌倒在地。枪声响起，子弹擦过她们头顶。江怡迅速拔出匕首掷出，正中男子持枪的手！
男子闷哼一声，枪掉在地上。沈意一个翻滚捡起枪，毫不犹豫地扣动扳机——
咔嗒。没子弹了。
男子狞笑着拔出匕首："找死！"
千钧一发之际，江怡输入了最后一位密码。保险库门无声滑开，她拉着沈意冲进去，重重关上厚重的金属门。
"暂时安全了..."江怡靠在门上喘息。
沈意却脸色苍白地指向角落："不一定..."
阴影中，一个穿西装的老人缓缓站起，手中左轮手枪稳稳对准她们。
"我等你很久了，江小姐。"老人叹息道，"还有你，沈小姐。你们和你们的母亲...真是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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