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默站在真实世界的暴雨里，手中蜡笔钥匙正在融化。量子公园的入口扭曲成产道形状，保安亭的玻璃映出他此刻的模样——腹部延伸出十万条发光脐带，每根都链接着不同维度的自我。
"青森街44号。"他对着虚空呢喃，脐带突然绷直成索桥。无数迭代的自己从索桥尽头涌来，有的举着液氮枪，有的操控纳米虫群，最年轻的只有七岁，手中的蜡笔滴着母亲的血。
林默咬碎蜡笔钥匙，甘甜的血腥味中浮现母亲最后的记忆画面：她不是被杀害，而是主动将心脏改造成递归锚点。周建国从来都是她分裂出的黑暗面，用来喂养林默的暴食欲望。
"现在你知道了。"七岁的自己舔着蜡笔，"妈妈才是最初的食粮。"
量子索桥突然断裂，迭代们尖叫着坠入虚空。林默的脐带卷住母亲的锚点心脏，在胸口撕开血洞。当心脏与递归系统重新连接时，他看见每个维度都在播放相同的画面：
七岁的林默蹲在母亲尸体旁，用蜡笔蘸血绘制第一个克莱因环。
"这才是真正的递归起点。"林默将心脏捏成量子粉末，"我们都被困在自己的涂鸦里。"
暴雨突然静止，悬浮的雨滴映出所有迭代的结局。林默的脐带刺穿每个雨滴，汲取的能量在掌心聚变成奇点。当奇点亮度达到顶峰时，他看到了递归之外的景象：
真实的自己躺在医院病床，母亲握着枯瘦的手在读童话。床头柜上的收音机正播放暴雨预警，窗外是平静的夜空。
"该醒了。"林默将奇点塞进太阳穴。
递归世界如玻璃般碎裂，量子公园、脐带餐馆、暴食主厨都化作星尘飘散。最后的记忆画面里，七岁的自己坐在病房窗台，用蜡笔在玻璃上画下句号。
林默在病床上抽搐，医疗仪器发出刺耳鸣响。母亲苍老的手抚过他脖颈的晶格胎记，泪滴落在尚未完成的蜡笔画上。
窗外的夜空开始下雨。
三个月后，林默学会了用义肢握笔。复健室的玻璃映出量子公园的广告投影，全息导游的脸仍是周建业，但手中的蜡笔换成了康复手册。
手机在衣兜里震动，推送着天气预警：【今夜暴雨将至】。林默望向窗外，云层深处似有克莱因环的闪光。他摸了摸空荡的胃袋，那里不再有量子饥鸣，只有母亲今晨塞进的苹果，在真实世界的阳光下泛着暖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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