量子摩托碾碎月光时，林默的胃袋正在尖叫。他的腹腔内壁爬满克莱因纹路，每隔十分钟就会呕吐出带血腥味的时空碎片。后视镜里，自己的脊椎正在增生第七节量子骨，凸起的骨刺上挂满微型外卖箱，每个都滴落着不同迭代的记忆。
"您有新的惩罚订单。"手机在呕吐间隙弹出提示。林默抹去嘴角的星尘血液，看见目的地是"脐带尽头餐馆"，配送费标注着【支付一具身体】。
餐馆坐落在坍缩的立交桥阴影里，霓虹灯管拼成胎儿脐带缠绕刀叉的图案。推门时风铃是婴儿啼哭的采样声，每张餐桌上都悬浮着被啃噬的迭代林默，他们的脐带在虚空组成传送带，将尸块送往厨房。
"主厨等您很久了。"服务员的脸是七种年龄林默的叠加态，手中的餐盘盛着林默在第十章被撕下的量子羽翼，"这是您预订的前菜。"
林默的胎记突然暴长，刺穿服务员的天灵盖。汲取的记忆洪流中，他看见餐馆地下室的冰柜——三百个母亲克隆体冻在液氮里，每个的子宫都链接着克莱因瓶状的培养舱。
"你们竟敢..."林默的量子骨刺炸开，但服务员碎裂的身体迅速重组，这次换成周建业的五官："是我们帮你保留着食欲，暴食者。"
厨房门轰然洞开，走出的主厨让林默的胃袋停止抽搐——那是个由脐带编织成的巨人，头部是林默七岁时的蜡笔画，心脏位置跳动着被吞噬的科学家林默的脑核。
"最后一块拼图。"主厨的声音是三百个林默的合声，手中的量子菜刀劈开空间裂缝，"你的味蕾。"
林默翻滚躲过刀锋，裂缝中掉出青森街44号的残砖。他捡起半块带血渍的砖石，尝到母亲遇害当天的雨水——那味道激活了胎记最深层的杀戮程序。
餐馆的霓虹灯突然爆裂，林默在黑暗中撕开自己的胃袋。流淌出的量子酸液腐蚀地板，露出下方巨大的递归子宫。三百个母亲克隆体同时睁眼，她们的脐带如箭矢般射来，却在触及林默的量子骨刺时枯萎成灰。
"你们搞错了饥饿的方向。"林默拽住主厨的脐带心脏，将青森街的砖石塞进裂口，"真正的美味是..."
砖石在心脏内爆开，还原出被抹除的真相：七岁那年的蜡笔不是凶器，而是母亲临终前塞给他的密钥。血渍也不是暴力痕迹，是母亲用递归公式写的遗书：【别成为他们想要的食粮】
主厨发出三百种频率的哀嚎，餐馆开始沿着彭罗斯阶梯旋转。林默在离心力中跃入递归子宫，量子骨刺精准刺穿每个克隆体的晶格胎记。当第三百个克隆体化为光尘时，他尝到了最原始的递归味道——孤独。
手机在虚空亮起，订单状态变更为【配送完成】。林默的量子骨刺突然软化，在掌心凝成把蜡笔钥匙。餐馆坍缩的轰鸣中，他听见七岁的自己在耳畔低语：
"该送最后一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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