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双生烬

血月坠入青铜鼎的刹那，沈若棠腕间的星宿烙印突然剥离皮肤。液态金属锁链寸寸崩裂，空中浮现出三年前的惊蛰夜——戴着人皮面具的李昭将虎符簪刺入她后颈时，真正的质子替身竟是被铁链锁在观星台底的她自己。

"这才是双生契的真相！"柳嫣撕开胸口的朱雀烙印，黑血喷溅处浮现大梁皇陵的立体星图。沈若棠的银簪插入祭坛裂缝，涌出的墨色星沙在空中绘出血色诏书：质子昭归，日月同辉。她突然看清祭坛地砖下的青铜人俑——每尊俑的眉心都嵌着错金铁符，与她掌心血契共鸣震颤。

李昭的身影在星沙中凝聚，左臂箭伤缠绕的竟是柳嫣的断发："阿棠看这玉玺。"他手中的虎符簪迸发幽蓝火焰，悬浮的传国玉玺轰然炸裂，露出内部交缠的双生契纹——那竟是沈若棠与他互换的命牌。

地动山摇间，沈若棠的液态金属锁链刺入自己心口。鲜血浇筑的星宿阵图中，二十八颗星辰同时燃烧。柳嫣的尖啸凝固在半空，耳后胎记裂开的缝隙里爬出半截青铜蜘蛛——蛛腹刻着“昭”字，正是三年前她递来药碗时藏在碗底的印记。

当最后一丝星沙消散，沈若棠在灰烬中看见骇人真相：龙椅上的皇帝早已化作青铜人俑，鼎中流淌的液态青铜正逐渐凝固成传国玉玺的形状。她反手将断裂的虎符簪刺入心口，喷涌的鲜血竟在空中凝成诏书——双生契成，山河易主。

"原来你我皆是棋子。"李昭的指尖抚过她化为青铜的躯体，掌心的错金铁符突然融化。两人脚下的祭坛轰然塌陷，露出深埋地底的真相——数以万计的青铜人俑组成巨大的双生契阵，每具俑的胸口都嵌着半枚融化的玉珏。

最后一缕意识消散前，沈若棠听见柳嫣的耳语穿透时空："陛下要用你们的骨血浇筑江山。"她忽然明白，那些刻在星盘上的命轨，不过是帝王笔下的一笔朱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