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骨瓷录影

密道出口竟通向老宅厨房。林盏跌坐在积灰的灶台上，腕间翡翠镯的蛟鳞纹正吞噬着常七爷咳出的黑血。老头掀开铁锅，露出底下暗格里的留声机——镀金喇叭口缠满捆仙索，针头竟是截婴儿指骨。"这是你曾祖母的嫁妆。"常七爷扯断捆仙索，黑胶唱片开始自转，"好好听听林家的发家史"沙哑的唱针刮擦声里，混进年轻女子的惨笑："民国三十六年三月初三，林氏秋月代姐受蛟聘..."橱柜里的青花碗碟突然共鸣震颤。林盏看见自己的倒影在瓷面分裂：穿旗袍的曾祖母正对着梳妆镜吞下活蝮蛇，蛇血顺着镜框渗入现实，在瓷砖上淌成放映机胶卷。影像中，曾祖母将勃朗宁手枪塞进陪嫁木箱，枪管刻满镇蛟咒。当花轿行至断龙崖时，她突然扯断捆仙索跃入江中，子弹穿透的却不是蛟龙，而是岸边持婚书的林氏长老。"原来祭品本该是曾祖姑婆..."林盏的翡翠镯骤然发烫，镯中浮现枚子弹轮廓，"这把枪杀过林家人！"灶神像轰然炸裂。常七爷拽着她扑向地窖，身后橱柜里飞出无数碎瓷，每片都嵌着张痛苦人脸。地窖铁门闭合的刹那，林盏瞥见瓷片中的人脸正拼凑成三叔公的面容——他右手缺失的无名指，竟与井底白骨指环完全吻合。第五章 断龙直播地窖里堆满贴着封条的樟木箱。常七爷撬开最旧的箱子，霉味中滚出几十卷民国时期的新闻胶片。林盏展开泛黄的《申报》，头条照片里的断龙崖下浮着七具女尸——每具都戴着翡翠镯，腕间蛟鳞纹与她的一模一样。"这才是真正的祭江照。"老头点燃胶片，火焰中浮现血色影像：1947年的三叔公还是个少年，正将金镶玉耳坠塞进孕妇口中，"你们林家男子代代都是刽子手。"林盏的太阳穴突跳，翡翠镯中射出青光，在墙面投出实时监控般的画面：三叔公正在祠堂废墟操作无人机，镜头对准断龙崖下的古塔。弹幕铺天盖地划过——"探秘网红地"直播观看人数已破百万。"他要现场复活蛟龙！"常七爷砸碎酒囊，用烈酒在地上画出八卦阵，"用现代人的阳气替代阴祭！"林盏摸到箱底的勃朗宁手枪。触手的刹那，曾祖母的记忆汹涌而入：枪膛里还剩一发刻着生辰八字的子弹，正是三叔公的。古塔方向传来龙吟。直播画面里，无人机群正用激光在江面投射出巨大的婚书。林盏冲出门时，腕间翡翠镯应声而碎，化作七道青光没入江水。"观众朋友们，特效够逼真吧？"三叔公的狞笑从手机直播里传出，"接下来请看蛟龙出——"枪响。林盏扣动扳机的瞬间，子弹穿过无人机镜头，在百万观众注视下洞穿三叔公眉心。江底腾起的却不是蛟龙，而是七具缠着水藻的白骨新娘，她们腕间金线齐齐系上林盏的断镯。直播间突然黑屏，最后闪现的弹幕令林盏浑身发冷：【特效牛逼！刚才那女尸长得好像主播】——ID显示正是她三天前注销的账号。常七爷的烟袋锅点在她后颈："看江面。"血月倒影中，七具白骨正将自己缝合成蛟龙形状。林盏的断镯发出共鸣，腕间浮现的已不是蛟鳞纹，而是道狰狞的弹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