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王游戏

第一节：净焰教团的献祭

血月之后的第七天，艾德林在破晓时分被钟声惊醒。

他躺在"破镜者"藏身的地下室里，右眼缠着浸透药液的绷带——自从那夜被莱昂咬伤，伤口始终无法愈合，反而开始渗出细小的黑色结晶。

钟声来自圣焰大教堂，净焰教团的集会信号。

艾德林扯下绷带，破碎的镜片里映出他半张溃烂的脸。绷带下，他的右眼瞳孔已经变成了淡金色，像被融化的金属侵蚀。

"......该死。"

他抓起斗篷冲出门，街道上弥漫着焚烧香料的气味。净焰教徒们举着黑金旗帜游行，旗面绣着双生子的侧影，下方用血写着古老的预言：

"当镜中人归来，帝国将再临荣光。"

人群中央，三名少女被铁链锁在祭坛上。她们头顶悬浮着一面巨大的水晶镜——正是从镜厅偷出来的碎片之一。

大祭司举起镶满眼球的权杖："为陛下们献上纯洁之血！"

刀刃落下的瞬间，艾德林拔剑冲了上去——

——然后僵在原地。

镜中伸出了一只苍白的手，稳稳接住了斩落的刀刃。

莱昂从镜面里跨了出来。

少年赤脚踏在血泊中，金发披散，只穿着单薄的白衬衫，心口的位置渗着血，仿佛刚刚有人用匕首刺穿过。他的异色瞳孔在晨光中妖冶得刺眼，目光扫过呆滞的人群，最后落在艾德林身上。

"真遗憾，"他轻声说，声音却诡异地传遍整个广场，"你们搞错了祭品。"

权杖上的眼球突然全部转向大祭司。

"陛下们要的不是处子之血——"莱昂微笑，"——是叛徒的。"

下一秒，大祭司的皮肤从内部裂开，无数镜子的碎片从他体内爆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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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节：王座间的博弈

艾德林在剧痛中醒来。

他躺在一张柔软得过分的床上，帷幔是熟悉的黑金色——这是皇宫的寝殿。十年前政变之夜后，他再没踏进过这里。

"你总是破坏我的游戏。"

莱昂坐在床尾，正在用沾血的纱布包扎自己的左手。少年没穿外套，衬衫敞着领口，露出锁骨下方新鲜的伤口：一个完美的"X"形，和当年双生子心口的疤痕一模一样。

艾德林猛地坐起，随即被锁骨传来的刺痛逼出一声闷哼。他低头看去，自己的皮肤上不知何时被刻下了细小的符文，正随着呼吸泛出淡金色的微光。

"......你对我做了什么？"

"救了你。"莱昂歪头，"那些蠢货的镜子上有梅丽莎的诅咒，碰了会从内脏开始结晶化。"他忽然俯身，冰凉的指尖按在艾德林胸口的符文上，"除了这里。"

疼痛像熔金般灌入血管。艾德林在眩晕中抓住少年的手腕，触到的却是凹凸不平的疤痕——莱昂整条小臂上都刻满了和双生子有关的古老文字。

"为什么？"

莱昂的异色瞳孔微微扩大。他忽然笑起来，低头用牙齿扯开艾德林的衣领，在符文上方咬出新的血痕。

"因为陛下们发怒了。"他的舌尖舔过渗血的齿印，"他们不能容忍......我触碰他们的玩具。"

镜子的碎裂声从四面八方传来。寝殿里所有镜面突然浮现出双生子的身影——凯瑟西斯站在左侧，指尖敲击着镜面；维萨里昂在右侧，正用匕首划开自己的手掌。

【莱昂】凯瑟西斯的声音像冰水渗入骨髓，【你忘了我们的约定】

莱昂嗤笑，突然拽过艾德林的手按在自己心口的伤疤上："约定？"他盯着镜中的双生子，"你们先违约的。"

维萨里昂的影像暴怒地捶打镜面：【他是我的猎物！】

"现在是我的了。"莱昂咬破自己的拇指，将血抹在艾德林的眼皮上，"看清楚了，陛下们——"

血液渗入的瞬间，艾德林的视野骤然分裂。他同时看到：

- 镜中的双生子被锁链缠绕

- 莱昂背后浮现出第三个人的虚影

- 自己溃烂的右眼里爬出细小的黑色丝线

"他不是你们的继承者......"艾德林在剧痛中嘶吼，"他是——"

莱昂吻住了他。

这个吻带着铁锈味和某种冰冷的甜腻，像融化的金属灌入喉咙。艾德林挣扎着，却在少年按上他后颈的符文时瘫软下来。

"嘘，"莱昂贴着他的唇呢喃，"让他们猜。"

镜面轰然炸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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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节：暗室中的交易

当艾德林再次恢复意识时，他正跪在一间圆形暗室里。

莱昂背对着他，正在用匕首在地面刻绘某种复杂的阵法。少年赤裸的上身布满伤痕，最新的一道从肩胛骨贯穿至腰际——还在渗血。

"......这是哪里？"

"镜厅下面。"莱昂头也不回，"陛下们建宫殿时埋下的密室，用来处理不听话的玩具。"

艾德林这才注意到墙角堆着无数小镜子，每面镜子里都凝固着一张痛苦的人脸。最古老的那面铜镜前，摆着一盏熟悉的青铜灯——是他那晚掉在镜厅的。

莱昂突然割开自己的手掌，将血滴在阵法中央："来做个交易吧，占星师。"

血珠悬浮在空中，逐渐形成奥莱西亚皇室纹章的形状。

"帮我找到梅丽莎的日记，"少年转身，异色瞳孔在黑暗中发光，"我就告诉你......我究竟是什么。"

艾德林的右眼突然灼烧般剧痛。透过那只逐渐变异的眼睛，他看见——

——莱昂的影子里，蜷缩着两个熟悉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