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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三点十七分，黄子弘凡在第十二次修改副歌和弦时，听见厨房传来瓷器碰撞声。
那声音很轻，像是有人小心翼翼地取放杯盏，却又在寂静的深夜里格外清晰。
他揉了揉发酸的眼睛，指节抵在太阳穴上轻轻按压，试图驱散熬夜带来的昏沉。
电脑屏幕的荧光在昏暗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刺眼，他伸手合上笔记本，起身朝厨房走去。
厨房的灯光柔和，像是被一层薄雾笼罩着。
祝清月背对着他站在灶台前，深褐色的摩卡壶在火焰上微微颤动，壶嘴喷出细密的白雾，咖啡的香气浓郁而醇厚，带着微微的焦糖和坚果气息，在空气中缓缓扩散。
她穿着宽松的灰色针织衫，袖口松松垮垮地滑到手肘，露出纤细的小臂，皮肤在暖光下泛着淡淡的珍珠光泽。
她的手指修长，指节分明，正轻轻搅动着小锅里的咖啡，深色的液体表面浮着一层细腻的油脂，随着她的动作泛起细小的波纹。
黄子弘凡"意大利式？"
他靠在门框上，声音里带着熬夜后的沙哑。
祝清月没有回头，只是微微侧了侧脸，耳边的碎发随着动作轻轻晃动。
祝清月"外祖父留下的摩卡壶，只能用明火。"
他走近几步，站在她身侧。
灶台上的火焰跳动，映在她的侧脸上，勾勒出柔和的轮廓。
她的睫毛低垂，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鼻尖微微泛红，大概是熬夜的缘故。
她关掉火，拿起摩卡壶，深褐色的咖啡缓缓流入两个白瓷杯中，液体表面浮着一层细腻的泡沫，香气更加浓郁，几乎让人沉醉。
祝清月"写完过渡段了？"
她递给他一杯，指尖不经意间擦过他的手背，触感微凉。
他接过杯子，抿了一口，苦涩的味道瞬间在舌尖炸开，让他忍不住皱了皱眉。
黄子弘凡"还差人声和钢琴的对话感......"
他低声说道，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和挫败。
祝清月"给我看看。"
他们挤在工作室的小沙发上，共用一个笔记本电脑。
屏幕的蓝光映在两人脸上，祝清月的睫毛在脸颊上投下细碎的阴影，像是蝴蝶的翅膀轻轻颤动。
黄子弘凡闻到她发间若有若无的茉莉香，清甜中带着一丝冷冽，让他想起童年时养过的那只白猫，总是安静地蜷缩在窗台的阳光里，毛色雪白，眼神慵懒而矜贵。
祝清月"这里……"
祝清月突然指向屏幕，指尖轻轻点在显示器的某个位置。
祝清月"如果把人声延迟0.5秒，会不会有回声效果？"
她伸手去触控板，指尖碰到黄子弘凡还没来得及收回的手。
两人同时一顿，空气似乎凝固了一瞬，但谁都没有移开。
她的手指微凉，而他的手心温热，触碰的瞬间，像是电流轻轻掠过。
黄子弘凡"试试看。"
祝清月操作了几下，播放片段。
钢琴声先响起，清澈而空灵，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接着人声缓缓加入，像是从山谷另一端飘来的回音，带着微微的延迟感，两种音色交织在一起，缠绕上升，在最高点融成一片星光般的和声，璀璨而温柔。
黄子弘凡"完美。"
黄子弘凡屏住呼吸，仿佛怕惊扰了这一刻的宁静。
窗外传来环卫车的声音，引擎的轰鸣由远及近，又渐渐远去。
天快亮了，深蓝色的夜空边缘已经泛起一层淡淡的灰白。
祝清月合上电脑。
祝清月"睡两小时再继续。"
她站起身，却因为久坐而微微踉跄了一下，黄子弘凡下意识伸手扶住她的手臂。
她的针织衫触感柔软，而她的手臂纤细，骨骼的轮廓清晰可感。
咖啡杯倒在茶几上，深色的液体瞬间漫开，渗进散落的乐谱草稿里。
两人手忙脚乱地抢救纸张，指尖沾满咖啡渍，褐色的液体在纸上晕染开，像是无意间泼洒的水墨画。
黄子弘凡"像不像小学生做手工作业？"
祝清月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指甲被染成了浅褐色，边缘还沾着一点咖啡的残渍。
祝清月"我小时候从没弄脏过作业本。"
黄子弘凡"那太可惜了，有些最美的艺术诞生于意外。"
他举起一张滴着咖啡的谱纸，褐色的液体在纸上蜿蜒流淌，恰好覆盖了《春之祭》最狂野的段落。
晨光透过纱帘照进来，给咖啡渍镀上一层金边，纸上的污渍在光线下竟显得有种奇异的美感，像是刻意为之的渲染。
那张被弄脏的乐谱，此刻反而成了最生动的创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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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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