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冬的花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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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春的午后,阳光透过樱花树的间隙,在石桌上洒下斑驳的光影。
交稿前一天的下午,祝清月踏着满地细碎的花瓣走来,米色长裙的裙摆扫过青石板,发出沙沙的轻响。
祝清月"人声部分必须改。"
她将乐谱重重拍在石桌上,纸张边缘因反复翻阅已经微微卷曲。
她的指尖点在谱面上某个小节处,修剪整齐的指甲泛着光泽,却因用力而微微发白。
祝清月"这段花腔完全背离原作精神!"
黄子弘凡手中的铅笔"啪"地折断,木屑飞溅在石桌表面。
他抬起头时,一片樱花恰好落在他浓密的睫毛上,在阳光下呈现出半透明的粉。
黄子弘凡"斯特拉文斯基要是拘泥传统。"
他的声音低沉而克制,喉结随着说话轻轻滚动。
黄子弘凡"就不会写出《春之祭》!"
一阵微风拂过,成千上万的樱花花瓣从枝头飘落,在他们之间织成一道朦胧的纱帘。
祝清月深吸一口气,闻到空气中混合着樱花淡雅的甜香和远处飘来的松木香。
祝清月"外祖父的改编强调的是'祭'的庄严感。"
她纤细的手指轻轻抚过谱面上一个颤音记号,指尖能感受到纸张细微的纹理。
祝清月“不是流行音乐的炫技。"
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黄子弘凡"所以你只想复制他们的版本?"
黄子弘凡猛地站起身,黑色高领毛衣的袖口露出一截修长的手腕,上面戴着一块老旧的机械表。
黄子弘凡"那还不如直接拿录音带去演出!"
他的声音在樱花林中回荡,惊起了不远处树梢上的几只麻雀。
祝清月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嘴唇微微颤抖。
她转身要走,发丝间夹杂的几片花瓣随着动作飘落。
黄子弘凡突然抓住她的手腕,他掌心的温度透过她薄薄的衣袖传来,能清晰地感受到他指腹因长期按弦而生的薄茧。
祝清月"放开。"
她的声音冷得像冬日清晨的霜,呼出的白气在温暖的午后显得格外突兀。
黄子弘凡松开手,却迅速挡在她面前。
他睫毛上还沾着那片樱花,随着呼吸轻轻颤动。
黄子弘凡"我知道你害怕。"
他的声音突然柔软下来。
祝清月"我没有。"
祝清月别过脸去,长睫毛在脸上投下细密的阴影。
黄子弘凡"你有,你怕我们做得不够好,辜负他们的期待。"
阳光透过树叶的间隙,在他深邃的眉眼间投下细碎的光斑。
一片完整的樱花落在祝清月肩头,五片花瓣舒展着,像一只温柔的手。
她沉默了很久,久到能听见远处喷泉的水声和黄子弘凡均匀的呼吸声。
祝清月"我梦到外祖父了。"
祝清月"他站在琴房门口,像以前那样听我弹琴可当我弹到我们改编的部分时..."
她的声音突然哽住,一滴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却倔强地不肯落下。
祝清月"他转身走了......"
黄子弘凡的手臂在空中悬了片刻,最终从背包里小心翼翼地取出一张泛黄的乐谱。
黄子弘凡"看看这个。"
那是他们初次合奏的即兴创作,谱面空白处画着两个稚拙的小人。
弹琴的小人裙摆飞扬,唱歌的小人张着夸张的嘴型,旁边歪歪扭扭地写着"黄&祝的春天",墨迹已经有些褪色。
黄子弘凡"记得当时的感觉吗?"
他修长的手指轻轻抚过谱面上的一个咖啡渍,指腹能感受到纸张的纹理。
黄子弘凡"纯粹为了音乐而音乐的时刻。"
阳光透过乐谱,照出纸张纤维的纹路,像五线谱一样纵横交错。
祝清月"给我三小时,我重新编排钢琴部分。"
她的声音有了温度,像解冻的溪流。
黄子弘凡"那我改人声旋律线!"
祝清月"有个条件,最后那段双主题对位,必须保留原设计。"
她的指尖在签名上停留了一会儿,能感受到纸张上墨迹的凹凸。
黄子弘凡"遵命,祝老师。"
起身时,他头发上沾着的樱花纷纷扬扬落在谱面上,像一个个跳跃的音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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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