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ᵀʰᵉ ʷⁱᵗʰᵉʳᵉᵈ ᵃⁿᵈ ʸᵉˡˡᵒʷ ˡᵉᵃᵛᵉˢ ᵒᶠ ᴳⁱⁿᵏᵍᵒ ᵇⁱˡᵒᵇᵃ ᵇᵉᵃʳ ᵗʰᵉ ʰᵉᵃʳᵗ ᵒᶠ ᵗʰᵉ ᵘⁿᶠⁱⁿⁱˢʰᵉᵈ ʸᵒᵘᵗʰ·”
——
凌晨三点零九分,祝清月从噩梦中惊醒时,电子钟的蓝色数字正在黑暗中跳动。
她猛地坐起身,冷汗浸透了睡衣的后背,黏腻地贴在皮肤上。
梦中那声刺耳的刹车声仿佛还在耳畔回荡,梦见父亲满身鲜血,梦见父亲父亲最后望向她的眼神在视网膜上烙下灼热的印记——
那双总是含着温和笑意的眼睛,在生命最后一刻盛满了她永远无法解读的复杂情绪。
床头柜上的玻璃杯在颤抖的指尖下倾倒,"啪"地一声脆响,碎片在地板上绽开成一片晶莹的星群。
祝清月盯着那些折射月光的碎片,恍惚间在父亲实验室里的棱镜将阳光分解成七彩光谱,落在她摊开的乐谱上。
黄子弘凡"清月?"
急促的敲门声伴随着黄子弘凡带着睡意的声音。
黄子弘凡"你没事吧?"
房门被推开时带进一缕走廊的灯光,在地板上投下细长的光影。
黄子弘凡站在门口,乱蓬蓬的头发支棱着,深灰色睡衣的领口歪斜地敞开。
祝清月注意到他光着脚,脚背上有一道陈年的疤痕,像五线谱上突然中断的休止符。
祝清月"我没事,只是做了个噩梦。"
黄子弘凡没有接话,径直走到床边蹲下。
月光从窗帘缝隙漏进来,在他睫毛下投下细密的阴影。
他收拾玻璃碎片的样子很专注,手指灵活地避开锋利的边缘,像对待琴弦般小心。
黄子弘凡"我去给你倒杯温水。"
他起身时睡衣下摆扫过她裸露的脚踝,激起一阵细微的战栗。
当祝清月捧着马克杯暖手时,黄子弘凡已经抱着被褥在她床边打起了地铺。
他铺床的动作干脆利落,带着某种不容拒绝的坚决。
祝清月"你回去睡吧。"
她的抗议听起来软弱无力。
黄子弘凡"你手指还在发抖。"
黄子弘凡头也不抬地说,把枕头拍得蓬松。
祝清月"我父亲去世那年,我连续做了三个月噩梦。"
这句话像一把钥匙,轻轻旋开了某道紧锁的门。
祝清月望着他后颈处一绺不服帖的卷发,突然意识到这是他们认识以来,他第一次提起自己的家人。
晨光染白窗帘时,祝清月发现地铺上已经没有人影,只有叠成方块的被褥和床头柜上一杯冒着热气的蜂蜜水。
杯底压着一张便签,上面画着个歪歪扭扭的笑脸,旁边写着"下午三点,穿舒服的鞋"。
镜湖的黄昏美得令人屏息。
祝清月踩着松软的草地,看夕阳将湖水染成熔金。
黄子弘凡走在前面半步,背包里装着野餐垫和保温壶,运动鞋上沾着草屑。
他今天穿了件浅蓝色衬衫,袖口卷到手肘处,露出线条分明的小臂。
他选了一处视野开阔的斜坡。
当口琴声响起时,一群白鹭正从湖面掠过。黄子弘凡吹的是《小星星变奏曲》,但节奏比原版慢了许多,每个音符都裹着蜂蜜般稠厚的温柔。
祝清月的指尖无意识地在膝盖上打起拍子,突然发现这是父亲教她弹的第一首曲子。
五岁生日那天,父亲的大手包着她的小手,一个键一个键地带着她按响旋律。
祝清月"他总说音乐是另一种数学。"
黄子弘凡没有打断,只是换了首更轻柔的曲子。
口琴金属外壳反射着夕阳,在他下巴投下流动的光斑。
他们肩并肩坐着,影子在草地上融为一体,远处传来归鸟的啼鸣。
研究室的荧光灯管在深夜发出细微的嗡鸣。
祝清月"就是这个!特定频率的组合会产生共振,这就是父亲研究的关键!"
黄子弘凡凑近屏幕,呼吸拂过她耳际。
黄子弘凡"看这个频段。如果叠加人声的谐波..."
他们争论到凌晨三点,白板上写满潦草的公式。
祝清月不知不觉靠上黄子弘凡的肩膀,眼皮沉重得像坠了铅块。
朦胧中感觉有人轻轻调整了姿势,让她的脖颈不至于太过酸痛。
半梦半醒间,她听见极轻的翻页声和刻意放缓的呼吸,像一首为她量身定制的小夜曲。
——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