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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生辰宴上起波澜

替嫁嫡女:药香欺霜

西角门外的梆子声刚敲过五更,林清晏已坐在铜镜前梳妆。

阿棠捧着嵌螺钿的漆盘进来时,正巧看见自家姑娘用银簪尖挑开香粉盒夹层,将昨夜融化的金箔碎屑掺进茉莉粉里。

"姑娘当真要去赴宴?"阿棠抖开月白云锦裙的手指发白,"奴婢听说沈夫人特意请了京兆尹夫人来尝茶果。"

林清晏蘸着掺金的茉莉粉匀面,镜中人眉眼愈发清冷:"母亲生前最擅制六月雪,可惜那盆茶花......"尾音消散在熏笼腾起的安息香里,她指尖按了按袖袋中浸透朱砂的平安符。

卯时三刻,佛堂檐角的铜铃突然齐刷刷静止。

林清晏踩着满地碎金似的晨光踏入花厅时,正听见沈氏摇着洒金扇同几位夫人说笑:"这绿萼梅开得倒艳,可惜沾了泥腥气。"

"给母亲请安。"林清晏福身时,袖中平安符恰巧滑落在沈氏绣鞋边。

她俯身去拾的瞬间,指尖堪堪擦过沈氏裙摆上绣的缠枝莲纹——浓烈的檀香混着铁锈味直冲鼻腔,是筹谋得逞的得意。

沈氏用扇骨抬起她下巴:"昭儿特意移来的梅树,晏娘可要仔细赏。"鎏金护甲刮过林清晏耳垂,在云鬓间留下道浅红印记。

宴席设在临水的抱厦。

林清晏的座位紧挨着曲栏,栏杆外新移的绿萼梅枝条横斜,稍有不慎便会勾破纱裙。

她刚抚平裙摆落座,京兆尹夫人便举着缠丝玛瑙杯晃过来:"早听闻林姨娘擅调香,这杯雪醅酒......"

酒盏突然倾斜,冰凉的酒液泼向林清晏膝头。

电光火石间,她佯装起身行礼,广袖扫过案上白玉壶。

鎏金酒盏"当啷"坠地时,京兆尹夫人踩着酒渍的绣鞋猛然打滑,整个人歪倒在梅枝丛中。

"夫人当心!"林清晏抢先扶住对方手腕,指腹触到其腕间金镶玉镯。

腥甜的沉香气息扑面而来——是即将看到仇敌出丑的快意。

她借着搀扶的力道将人往栏杆处轻推,几枝绿梅突然弹起,正巧扫落夫人鬓边的点翠凤钗。

满座哗然中,林清晏惊呼着扑向栏杆:"快捞夫人的钗子!"云锦裙裾拂过青砖,先前沾酒的部位竟显出道暗红符印,恰与栏杆外漂浮的朱砂平安符两相辉映。

沈氏捏碎手中的香橼,突然瞥见回廊转角闪过玄色衣角。

她强压下眼底阴鸷,笑着打圆场:"晏娘这衣裳倒是别致,沾了酒竟显出佛印来。"

"母亲恕罪。"林清晏跪得笔直,膝头符印在日光下泛着血色,"昨夜抄经时不小心染了朱砂,原想着今日宴后便去佛堂供奉。"她仰起脸时,耳垂那道红痕衬得眉眼愈发楚楚。

抱厦外忽然传来靴底碾过碎瓷的声响,二十株绿萼梅在风中簌簌发抖。

林清晏垂眸盯着石砖缝里半片金箔——那是从沈氏护甲脱落之物,此刻正映出云天上疾驰的流云,像极了某人惯用的箭羽纹路。

"开宴——"

当沈昭挟着北境风沙的气息踏入水榭时,正看见林清晏素手执壶。

她斟茶时衣袖滑落,露出腕间被梅枝划破的红痕,坠着金箔的茉莉香却将血腥气裹成清冽的雪意。

(本章完)沈昭接过茶盏时,指尖触到林清晏腕间未愈的伤痕。

北境黄沙磨砺出的粗粝指腹,在凝脂般的肌肤上划过半寸距离,却在嗅到那缕裹挟着金箔的茉莉香时骤然收手。

"将军尝尝这雪顶含翠。"林清晏将碎发别至耳后,露出被护甲划破的胭脂痕。

她自然知道沈昭在观察自己——方才京兆尹夫人落水时,这人就站在垂花门后看了整场好戏。

丝竹声起,十二名绿腰舞姬踩着羯鼓节拍旋入水榭。

沈氏突然抚掌笑道:"这支《踏鹊枝》排了月余,领舞的云娘最擅..."话音未落,领舞女子水袖翻飞,竟直直朝着林清晏的座位卷来。

林清晏在云娘发间金步摇即将扫到面门时,突然伸手去接飘落的梅瓣。

指尖堪堪擦过舞女鬓边累丝牡丹簪——浓烈的铁锈味混着檀香涌入鼻腔,是即将完成主母交代的亢奋。

"当心!"她借着起身的动作撞翻冰鉴,八棱铜壶里的葡萄酿泼洒在青砖上。

云娘踩到冰鉴碎片的瞬间,林清晏看似踉跄地抓住她腕间银钏,实则借力将人推向铺着冰块的区域。

"咔嚓"脆响惊破乐声,云娘重重摔在冰鉴碎片上。

染了蔻丹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林清晏嗅到血腥气的同时,瞥见冰鉴夹层里渗出的暗红液体——那根本不是葡萄酿。

沈氏手中茶盏发出细微的瓷器摩擦声:"云娘怎的如此毛躁?"她盯着林清晏被酒液浸透的衣袖,忽然发现那些暗红痕迹竟在素色云锦上勾出玄鸟纹样,像极了沈昭战袍上的图腾。

"母亲恕罪。"林清晏跪坐在冰鉴碎片旁,指尖拂过染血的冰碴,"这冰鉴雕工精妙,倒让妾身想起..."她突然轻呼一声,从碎冰里拈起半片金箔,正是晨起掺在茉莉粉里的那种。

沈昭的玄色锦靴踏入酒渍,战袍下摆的箭羽纹路与冰鉴碎片上的金箔重叠。

他弯腰拾起块染血的冰,在掌心掂了掂:"母亲这冰鉴里冻的,是西域进贡的胭脂梅?"

满座贵妇的绢帕都掩不住抽气声。

谁不知胭脂梅汁遇银器会泛青黑,此刻冰鉴夹层渗出的暗红正顺着银托盘蜿蜒,在烛火下显出诡异的靛蓝色。

林清晏用染血的指尖拢了拢鬓发,让耳垂伤痕完全暴露在沈昭视线中。

她闻到将军身上传来清冽的雪松气息,与血腥气纠缠成某种令人安心的味道——就像幼年偷穿母亲嫁衣时,在樟木箱底闻到的陈年熏香。

宴散时已是月上中天。

林清晏扶着阿棠走过游廊,忽然在拐角处驻足。

夜风送来丝若有似无的香气,既非安息香也不是茉莉粉,倒像是...母亲临终前紧攥的那块药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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