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昭的剑锋撞在凝固的冰棱上迸出火星，虎口震得发麻。
李副将的佩刀已经卷刃，正用双臂死死抵着两个士兵的后背——那两人膝盖深陷在冻土里，鲜血正顺着冰碴往领口里渗。
"他在用活人祭炼星图！"林清晏的指甲掐进掌心的旧疤，喉间翻涌着铁锈味。
那些蜷缩在符咒里的人脸突然齐刷刷睁开眼睛，二十八道靛蓝光束直刺云霄，将将军府照得如同幽冥鬼域。
玄霄的笑声裹在冰碴里砸下来："沈将军可知，钦天监的二十八宿对应着二十八处地脉？"漆黑珠子突然倒转，檐下的冰棱竟如同淬毒的箭矢般悬空转向，"比如你脚下这座将军府，正压在青龙七宿的龙心之位。"
林清晏突然踉跄着撞上沈昭的后背。
她袖袋里的安神香囊炸开细线，零陵香的碎末沾在睫毛上，烫得她几乎落泪——这是今晨李副将偷偷塞给她的，说是在东市新开的香料铺子买的。
"焦虑。"她猛地攥住沈昭的腕甲，指尖沾着冰霜在甲片上划出歪扭的纹路，"他操纵法宝时有焦虑的松针味！"说话间有血珠顺着耳垂滚进衣领，方才强行催动药香感知的后遗症开始发作。
沈昭反手将披风甩过来裹住她，玄铁甲胄擦过她颈侧时带起细小的静电。
三丈外的李副将突然暴喝一声，竟徒手掰断冻成冰柱的旗杆，朝着悬停的冰棱阵掷去。
碎冰如暴雨倾泻的刹那，林清晏突然看见漆黑珠子表面浮起鱼鳞状的裂痕。
"戌时三刻！"她突然想起前夜给老夫人请安时，廊下的铜壶滴漏突然停摆。
当时凝结在刻痕里的，正是这种带着铁锈味的焦虑气息，"每逢刻钟交替，星宿纹路会逆旋三寸！"
玄霄的袖袍突然鼓胀如帆，悬在空中的冰棱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
林清晏突然抓起沈昭的佩剑划破掌心，将血抹在沈昭的剑柄螭纹上——那里还沾着玄霄扳指崩裂时溅上的靛蓝色血沫。
"将军可信我？"她染血的指尖点在沈昭喉结下方半寸，那是今晨替他整理衣领时记住的位置，"借您一缕剑气破他星位！"
沈昭的瞳孔骤然收缩。
三年前北疆雪夜里，也有个浑身是血的斥候这样按着他咽喉要借兵符。
他垂眸看着林清晏掌心血迹蜿蜒成双鱼图案，突然扯下颈间狼首铜符拍进她掌心："半刻钟后若未成，让李副将带你从地窖密道走。"
漆黑珠子突然发出裂帛之声，二十八宿纹路如同活过来的蜈蚣开始扭曲爬行。
林清晏踉跄着扑向李副将砸出的冰坑，将染血的铜符按在冻土裂痕处。
地底传来闷雷般的震动，那些嵌在冰棱里的符咒人脸突然发出凄厉的哀嚎。
"就是现在！"沈昭的剑锋突然爆出龙吟，剑柄螭纹吸饱了鲜血竟泛出诡异的金红。
李副将的靴底在冰面擦出火星，他借着滑跪的冲势将卷刃的刀横拍在珠子弹射的轨迹上。
林清晏嗅到了松针燃烧的焦味。
漆黑珠子的旋转突然出现刹那凝滞，二十八宿纹路在某个衔接处崩开细如发丝的缺口——正是玄霄今晨抚弄扳指时，被老夫人突然传唤打断的那个方位。
（续写部分）
沈昭的剑锋劈开靛蓝光束时，林清晏闻到了铁锅熬糊汤药的焦苦味。
玄霄喷出的精血在空中凝成蛛网状血雾，漆黑珠子裂开的鳞片突然簌簌颤动，像被火烤的活鱼般疯狂蹦跳。
"退！"李副将拽着林清晏的后领往后拖，冰面突然拱起尖锐的棱角。
那些原本嵌入冻土的符咒人脸竟挣脱冰层，拖着半透明的冰碴躯体朝他们扑来。
沈昭的狼首铜符突然发烫，林清晏掌心被烫出淡金色鱼形印记。
二十八宿星图在地面投下的阴影开始扭曲，原本凝结的冰棱竟像活过来的毒蛇般贴着地面游走。
"戌时三刻要过了！"林清晏的耳垂突然渗出血珠。
那些游动的冰棱尖端开始凝结血珠，与玄霄眉心血痣的跳动频率逐渐重合。
沈昭突然扯断束发的银链，链子上串着的七颗狼牙扎进冰面的刹那，游动的冰棱突然僵直半寸。
李副将趁机将林清晏甩上肩头。
"松针味变酸了！"林清晏的指尖抠进李副将肩甲缝隙。
玄霄操控的法宝突然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嗡鸣，星宿纹路渗出的靛蓝色液体竟开始腐蚀沈昭的剑柄螭纹。
沈昭突然将佩剑倒插入地，剑柄狼首铜符与地面狼牙产生共鸣。
林清晏袖中的安神香粉无火自燃。
那些游动的冰棱尖端开始凝结霜花。
"他要改地脉！"林清晏染血的指尖突然指向东南角冰柱。
李副将突然暴喝一声，竟徒手掰断两根冰棱掷向星宿阵眼。
玄霄的冷笑声突然变得缥缈，法宝裂开的鳞片里钻出无数冰晶蜈蚣。
沈昭反手将披风甩成盾牌。
冰晶蜈蚣撞上披风的瞬间，林清晏突然嗅到玄霄衣领深处的腐叶气息。
"子时三刻的地脉潮汐！"她染血的铜符突然烫穿冰层，地下传来龙吟般的闷响。
那些游动的冰棱突然调转方向，竟开始吞噬玄霄喷出的精血。
李副将的护心镜突然映出扭曲星图。
沈昭的剑锋突然迸发血光，狼首铜符吸收的将士亡魂发出战吼。
林清晏踉跄着扑向阵眼。
当第一缕月光穿透靛蓝色雾气的刹那，悬浮的法宝突然发出琉璃碎裂的脆响。
林清晏的耳坠突然坠地，玛瑙珠子滚进冰缝。
（悬念铺垫）
冰面下的龙吟突然化作呜咽，二十八宿星图投射的光束开始诡异地弯曲。
林清晏掌心的鱼形印记突然渗出金粉，那些被击碎的冰晶蜈蚣残骸竟自动聚合成模糊的卦象。
沈昭的剑柄狼首淌出黑血，而李副将突然发现自己的影子比旁人淡了三分。
西北角的冰柱毫无征兆地融化成血水，流淌的轨迹与玄霄昨日在沙盘推演的攻城路线完全重合。
林清晏刚要开口提醒，突然发现自己的声音被某种无形之物吞噬在喉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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