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时更鼓穿透雪幕,码头突然火光冲天。苏... 更多精彩内容,尽在话本小说。" />
秦彻瞳孔骤缩——最末那片玉综上,并列刻着"苏秦氏"与"秦苏氏"。
子时更鼓穿透雪幕,码头突然火光冲天。苏锦将玉综塞进秦彻掌心:"带女工们从密道走。"转身刹那,秦彻劈手将她推进地窖,反手落下铜锁。
"要活一起活。"苏锦踹开门栓时,望见他西装内衬缝满防火石棉。江风卷着燃烧的棉絮掠过鬓角,她突然读懂他每日在账本边角画的符——不是日文假名,而是苏州码子写的"长相守"。
1952年秋,新加坡华侨商会档案室。年轻学者指着玻璃柜里的焦黑银簪问:"这文物背后的爱情故事是真的吗?"
管理员擦拭着老花镜:"当年三百台织机连夜运出吴淞口,船队在公海遭遇炮击。"他打开檀木匣,泛黄的信笺上字迹斑驳:「请将云锦技术无偿献给祖国——秦苏氏绝笔」
窗外忽然飘进缕七彩丝线,落在学者笔记本上。那正是当年比武时惊艳全场的变色蚕丝,在阳光下泛出淡淡的木槿花色。
1946年早春的吴淞码头,海关钟楼的裂痕里钻出几簇野草。苏锦裹着磨毛边的藏青夹袄,手指拂过报关单上的"云锦坊南洋分号"字样。起重机吊装的木箱突然倾斜,她冲上前拽住缆绳,掌心旧伤崩裂渗出的血珠染红了麻绳。
"苏女士当心!"海关职员要来搀扶,却被个戴巴拿马帽的男人隔开。那人转身的刹那,薄荷混着硝烟的气息扑面而来——秦彻摘下帽子,左额新添的弹痕隐入发际线。
"三百台改良织机在基隆港被扣。"他递上报纸,头条照片里熟悉的蒸汽联动装置正被国军拖走,"说是剿匪物资管制。"
苏锦扯断染血的麻绳,将报关单撕成两把纸扇:"去发电报,让新加坡分号改用人力织机。"她蘸着血在码头石板写算式,"每台机器拆成三组,综框走船运,齿轮走陆路。"
潮水漫过血字时,秦彻忽然握住她残缺的右手。月光照亮他无名指上的铜戒——那是用炸毁的锅炉残片打的,内圈刻着苏州码子的"长毋相忘"。
1950年劳模表彰会上,苏锦的白发混在年轻女工的黑辫间格外醒目。她摸着新式自动织机的钢梁,忽然对徒弟说:"关电闸。"
机器停转的刹那,满场哗然。苏锦掏出珍藏的玉综框卡进传动轴,脚踏板吱呀作响的韵律里,一匹雀金裘渐次浮现。观礼的苏联专家惊呼:"这比米兰的提花技术早四百年!"
秦彻在礼堂后排轻笑,膝头摊着泛黄的《天工开物》。书页间夹着当年比武时的硝化丝,已褪成柔和的月白色。当掌声雷动时,他悄悄离席,将南洋商会寄来的威胁信塞进汽轮机炉膛。
咸涩的海风裹着柴油味扑面而来,苏锦将渗血的手掌藏在报关单后。三百台织机的钢梁在暮色中泛着冷光,海关印章的红泥蹭在"云锦坊南洋分号"字样上,像极了她当年比武招亲时折断的朱砂簪。
秦彻的巴拿马帽檐压得很低,报纸在他指间簌簌作响。改良过的蒸汽联动装置照片下,赫然印着"通匪嫌疑"的铅字。他忽然扯开领口,铜戒在锁骨处烙出淡红痕迹:"走陆路的齿轮要过青帮地界。"
"用这个开路。"苏锦解下颈间银锁,镂空的铃铛里藏着微型《天工开物》图。去年端午龙舟赛,她正是用这套机关术赢下码头三个仓的通行权。
海关钟敲第七下时,潮水漫过青石板。秦彻忽然蹲身,指尖抚过她留在石缝间的血算式:"苏州码子的进位法...你改良了元代《梓人遗制》?"
"总比某些人强。"苏锦瞥见他西装内袋露出的日式火镰,那是去年炸毁日军稽查队时缴获的,"把三号织机的综框改成活动式,过检查站能省..."话音被汽笛吞没,秦彻突然揽住她腰身疾退三步。
"咔嗒——"
生锈的起重机吊钩擦着苏锦鬓角掠过,半截麻绳在空中断成飞絮。秦彻的呼吸扫过她耳后弹痕,那里还留着三年前为掩护织工转移中的枪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