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国际会议中心的玻璃幕墙映照着黎明的微光。新一站在对面大楼的天台上，望远镜扫过每一个入口。高峰论坛今天上午九点开始，全球医药行业的巨头都将出席——包括维克多·克雷格，克雷格制药的CEO，也是他们刚刚确认的"A教授"真实身份。
"所有出入口都有我们的人。"耳机里传来目暮警部的声音。自从帝丹高中事件后，警视厅全面清除了被维克多渗透的成员，重新建立了可信的团队。"但还没发现维克多的踪影。"
兰在新一旁边调试无线电，动作干净利落。过去72小时里，他们几乎没合过眼——分析U盘数据、追踪维克多的行踪、制定今天的拦截计划。志保的研究确认了最坏的可能性：维克多确实开发出了一种能通过供水系统传播的基因激活剂，计划在今天高峰论坛期间投放。
"他一定会来。"新一放下望远镜，眼睛因疲惫而布满血丝，"这场论坛是他多年计划的收官之作。全球医药界的关键人物都在这里，一旦激活剂释放..."
"他就能同时控制竞争对手和监管机构。"兰接上他的话，同时检查腰间的医疗包——里面装有志保紧急研发的阻断剂，"但我不明白，为什么选这里？供水系统的话，东京任何地方都可以..."
"不，不是供水系统。"新一摇头，"看这个。"他调出会议中心平面图，指向中央空调系统的主控室，"志保发现激活剂最佳传播方式是气溶胶。论坛期间，中央空调会覆盖所有参会者，而这些人来自全球主要医药市场和监管机构..."
兰倒吸一口冷气："他想一次性'标记'整个行业的核心人物。之后无论在哪里，只要他发出信号..."
"那些人就会像帝丹高中的实验体一样，随时可以被'激活'。"新一的声音冷得像冰，"这是比APTX4869可怕千百倍的控制手段。"
晨光渐亮，东京开始苏醒。兰看着街道上逐渐增多的车辆和行人，胸口发紧。如果今天失败，后果不堪设想。
"新一..."她犹豫了一下，"如果情况危急...如果有选择救人和阻止维克多只能选一个..."
新一转过身，直视她的眼睛："我们会做到两全。因为这次不是我一个人，是我们一起。"
这不是兰期待的答案，但却是最"工藤新一"式的回答。她深吸一口气，点点头："那就一起。"
———
上午八点三十分，参会者陆续抵达。新一和兰伪装成医疗团队成员，守在主控室附近的应急点。根据情报，维克多会亲自来启动装置——这是他一贯的风格，享受亲手完成杰作的快感。
"目标出现。"耳机里传来佐藤警官的声音，"北侧入口，持瑞士代表团的邀请函。"
新一通过监控屏幕看到维克多——一个六十多岁的银发男子，穿着考究的深灰西装，举手投足间尽是精英气质。谁能想到这个医药界慈善家，竟是"A教授"的真身？
"确认他携带了可疑装置。"高木警官汇报，"手提箱有异常电子信号。"
维克多优雅地与各方寒暄，然后借口"准备演讲"离开了主会场。监控显示他正朝中央空调区域移动。
"行动！"目暮警部下令。
新一和兰迅速向主控室靠近。转过一个拐角，他们迎面撞上了维克多的保镖——两个穿黑西装的壮汉。没等对方反应，兰一个飞踢击中一人咽喉，同时肘击另一人太阳穴。两人应声倒地。
"越来越专业了，工藤太太。"新一赞赏地挑眉。
"跟某个侦探学的。"兰回以微笑，但眼神依然警惕。
他们破门进入主控室，正好看到维克多将手提箱接入空调控制系统。听到动静，他转过身，脸上没有一丝惊慌。
"工藤新一和毛利兰。"维克多的声音低沉而优雅，与"A教授"的机械变声截然不同，"我就知道你们会来。事实上，我特意为你们调整了计划。"
他按下手中的遥控器，主控室的门突然锁死，通风口开始喷出淡绿色气体。同时，监控屏幕显示会场多个出口被封锁，参会者惊慌失措。
"神经毒气？"新一迅速撕下衬衫布料捂住口鼻，"太老套了。"
"哦，不。"维克多微笑，"这只是安神剂，让外面那些人保持...安静。真正的表演在这里。"他指向手提箱上的倒计时屏幕——05:00...04:59...04:58..."五分钟后，空调系统会将激活剂输送到每一个角落。想象一下，全球医药界精英同时被'标记'的场景..."
"为什么？"兰厉声问，"你已经是行业领袖了，为什么还要这么做？"
维克多的眼睛闪过一丝狂热："控制，亲爱的。绝对的、精准的控制。现在的药品市场太...混乱了。仿制药、价格管制、专利纠纷...但有了这个系统，任何不听话的人都可以被随时'调整'。"他陶醉地张开双手，"乌丸莲耶当年梦想的秩序，将由我实现！"
新一悄悄观察着手提箱的结构，同时拖延时间："利用'A教授'的身份操控黑衣组织残余势力，再用医药公司掩盖基因研究...很聪明的计划。但你不怕我们阻止你吗？"
维克多大笑："阻止？用什么？你们甚至不知道如何断开那个箱子。强行拆除会立即释放激活剂。而五分钟后..."他耸耸肩，"无论如何都会释放。"
兰与新一交换了一个眼神。他们事先研究过类似装置，但需要接近确认具体型号。新一微微点头，兰会意地眨了下眼。
"你知道吗，维克多，"新一突然改变话题，"你犯了一个致命错误。"
"哦？"维克多挑眉。
"雇佣那个冒牌'A教授'扮演目暮警部。"新一慢慢移动，引导维克多背对兰，"你太沉迷角色扮演了，以至于忽略了基本细节——真正的目暮警部从不使用左手写字，而你的替身犯了这个小错误。"
维克多的表情第一次出现裂痕："你怎么..."
就在他分神的瞬间，兰闪电般冲到手提箱前，迅速检查连接点："型号XR-7，需要同时断开三个连接！"
"拦住她！"维克多怒吼，从西装内袋掏出手枪。
新一扑向维克多，两人扭打在一起。枪走火击中天花板，碎片四溅。兰专注于手提箱，手指稳如磐石——红、蓝、黄三根导线，必须同时切断。
"新一，数到三！"她喊道。
"一！"新一压制住维克多的手腕。
"二！"兰将多功能工具刀调整为三向钳。
"三！"
钳子合拢，导线同时断开。倒计时停止在00:47，手提箱发出刺耳的警报声，然后彻底熄火。
"不！"维克多暴怒地推开新一，扑向备用控制器。兰一个侧踢将装置踢飞，同时新一抓起灭火器砸向维克多的膝盖。
骨头断裂的声音清晰可闻。维克多跪倒在地，面容扭曲："你们不明白...这是进化！是医药行业的未来！"
"不，这是谋杀。"新一冷冷地说，用手铐将他铐在管道上，"用科学包装的恐怖主义。"
兰迅速联系目暮警部："激活剂已控制，需要排风系统清除会场气体。"
警报解除，警方开始疏散参会者。维克多突然狞笑起来："你以为这就结束了？我在东京七个供水站点都安排了人。如果中午前没有我的指令..."
"他们就会释放激活剂？"新一打断他，"抱歉，那些人已经被捕了。你的加密通讯被我们破解了——感谢你那位冒牌'A教授'留下的线索。"
维克多的脸瞬间惨白。兰蹲下身，与他平视："你知道吗？你最大的失败不是技术上的，而是理解上的。"
"什么意思？"维克多嘶声问。
"你以为人类是可以被控制的变量。"兰的声音平静而坚定，"但你忽略了最强大的力量——爱、正义感和牺牲精神。这些是任何基因编辑都无法消除的。"
门外传来警方的破门声。维克多垂下头，银发凌乱地搭在前额，精英形象荡然无存。当目暮警部带人冲进来时，他已经被彻底击败。
———
然而胜利的喜悦还未开始，灾难就降临了。维克多被押走后不久，主控室的天花板突然坍塌，火焰从通风管道喷涌而出。原来维克多还设置了最后的陷阱——一旦主装置被破坏，自动引燃隐藏在建筑各处的易燃物。
"着火了！所有人撤离！"目暮警部大喊。
浓烟迅速充满走廊。新一和兰跟着警方队伍向外冲，但火势蔓延得比预期更快。一根燃烧的横梁砸下，隔断了他们的去路。
"这边！"新一拉着兰转向紧急通道，却发现那里已经被火焰封锁。
烟雾越来越浓，呼吸变得困难。兰的医学知识告诉她，一氧化碳中毒的症状已经开始显现——头晕、恶心、四肢无力...
"新一..."她咳嗽着抓住他的手，"如果...我们出不去..."
"别说傻话。"新一紧紧回握，声音因烟雾而嘶哑，"我们经历过更糟的情况。"
但现实不容乐观。所有出口都被火焰封锁，手机信号被屏蔽，防烟面罩的氧气即将耗尽。兰感到意识开始模糊，身体不由自主地滑向地面。
新一接住她，将她拉到相对安全的角落，用自己的身体挡住热浪。在这生死攸关的时刻，他突然笑了："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在幼儿园沙坑。"
兰微弱地点头，记忆如走马灯般闪回——四岁的新一骄傲地宣称要成为侦探，而她觉得这个男孩既讨厌又特别...
"那时我就决定要保护你。"新一轻声说，手指拂过她被烟灰弄脏的脸颊，"但我太笨了，总是让你陷入危险...对不起，兰。"
兰摇摇头，用尽力气握住他的手："不...是你让我成为更好的人。我们一起...保护彼此..."
火势越来越近，温度高得难以忍受。新一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盒子——被熏黑了的，但依然完好。
"本来想等一切结束..."他打开盒子，里面是一对简单的白金戒指，"我们结婚时太匆忙，连像样的婚戒都没有..."
兰的泪水夺眶而出，与脸上的烟灰混在一起。即使在这种时刻，新一依然想着弥补遗憾。她伸手抚摸他的脸："笨蛋...我不需要戒指证明什么..."
"我知道。"新一将戒指戴在她手上，"但我想全世界都知道，毛利兰是我工藤新一选择的爱人，不是任何实验设计的配对。"
这句话击中了兰心中最柔软的部分。无论基因如何，无论起源怎样，此刻的选择完全属于他们自己。
就在火焰即将吞噬他们的角落时，一根高压水柱突然冲破窗户，紧接着消防员的喊声传来："这里有人！两个！"
新一紧紧抱住兰，在救援到来前的最后一刻，在她耳边轻声说："看，我说过会两全的。"
当消防员将他们抬上救护车时，东京的天空湛蓝如洗，仿佛昨夜的阴霾从未存在。兰的手指与新一的交缠在一起，两枚新戒指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
一周后，东都医院。
维克多·克雷格的招供震惊了全球。克雷格制药被查封，黑衣组织残余势力被连根拔起，七个供水站的阴谋被彻底挫败。媒体报道称这是"本世纪最重大的医药犯罪案件"，而"平成年代的福尔摩斯夫妇"再次成为英雄。
病房里，新一正笨拙地试图用左手吃苹果——他的右手在火灾中轻度烧伤。兰忍不住拿过水果刀，将苹果切成小块。
"张嘴。"她命令道。
新一乖乖照做，然后做了个鬼脸："还是切得太大。"
兰作势要打，新一笑着躲闪，不小心扯到伤口，疼得龇牙咧嘴。两人笑作一团，像极了高中时代的样子。
敲门声响起，志保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份报告："最新检测结果。你们体内的APTX4869残留已经清除95%，肝功能指标基本正常。"
"也就是说..."新一期待地问。
"你可以恢复正常生活了。"志保难得地微笑，"当然，前提是这位医生太太批准。"她朝兰点点头。
兰假装严肃地思考："嗯...每天工作不超过八小时，现场案件每月不超过两起，危险系数高的..."
"遵命，长官。"新一敬了个滑稽的礼，然后突然正经起来，"说真的，这次经历让我明白了很多。破案很重要，但不是全部。"
志保挑眉："这可不像是工藤新一会说的话。"
"人是会变的。"新一握住兰的手，"尤其是遇到对的人之后。"
阳光透过窗帘洒在病床上，温暖而明亮。窗外，东京开始了新的一天，而他们的生活也将翻开新的篇章——不再是侦探与助手，不再是保护者与被保护者，而是真正的、平等的伙伴，共同面对未来的每一个挑战。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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