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宴进行到一半,张真源觉得有些闷,借口去洗手间,离开了宴会厅。
老宅的后花园很大,中式园林设计,小桥流水,亭台楼阁。夜色中,灯笼散发出柔和的光晕。
张真源走到池塘边的亭子里坐下,望着水中的倒影发呆。
“怎么一个人在这里?”
一个温和的男声响起。
张真源回头,看到一个三十岁左右、戴着金丝眼镜的男人走来。他记得这是刘耀文的堂哥,刘昀,在家族企业中担任副总。
“里面有点闷,出来透透气。”张真源站起身。
“坐吧,不用拘谨。”刘昀在他对面坐下,笑了笑,“耀文那小子,对你还好吗?”
这个问题有些突兀。
张真源谨慎地回答:“他很好。”
“是吗?”刘昀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目光带着探究,“真源,我不是那些老古董。我知道你和耀文的婚姻是怎么回事。”
张真源的手指微微一颤。
“别紧张,我没有恶意。”刘昀的语气依然温和,“我只是想提醒你,耀文这个人……很复杂。他想要的东西,一定会不择手段得到。但如果有一天他觉得没用了,也会毫不留情地丢掉。”
他停顿了一下,看着张真源的眼睛:“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张真源沉默了几秒,轻声说:“我明白。谢谢昀哥提醒。”
“明白就好。”刘昀站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进去吧,离开太久,耀文该找你了。”
刘昀离开后,张真源又在亭子里坐了一会儿。
池塘里的锦鲤在月光下游动,悠闲自在。他忽然想起美院宿舍楼下也有一池锦鲤,每次赶作业熬夜后,他都会去那里喂鱼。那时候最大的烦恼是导师不满意他的画,是下一幅创作的灵感枯竭。
可现在……
“张真源。”
冰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张真源回头,看到刘耀文站在亭子入口处,脸色在月光下显得格外阴沉。
“我找了你十五分钟。”刘耀文走过来,每一步都带着压迫感,“和我堂哥聊得很开心?”
“只是偶然遇到,说了几句话。”张真源解释道。
“是吗?”刘耀文在他面前停下,伸手抬起他的下巴,“说什么了?说来听听。”
他的手指用力,张真源感到下颌骨传来轻微的疼痛。
“……他问我,你对我好不好。”
“你怎么回答的?”
“我说,你很好。”
刘耀文盯着他看了几秒,忽然笑了,笑意冰冷:“张真源,你学得很快。知道在外人面前该怎么说话。”
他松开手,转身:“回去了。”
张真源跟在他身后,看着男人挺拔却冷漠的背影,忽然想起刘昀的话。
他想要的东西,一定会不择手段得到。但如果有一天他觉得没用了,也会毫不留情地丢掉。
是啊,他现在对刘耀文来说,就是一件“有用”的商品。
那三年后呢?
他会像垃圾一样被丢弃吗?
回程的车上,两人一路无言。
到了庄园,刘耀文径自上楼,张真源跟在他身后。在卧室门口,刘耀文忽然停下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