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夫妻之间却如同陌生人一般。萧煜天常常深夜才归,有时甚至彻夜不归。两人同住一个院落,却鲜少交谈,更别提其他夫妻之间的亲密了。
阮青若从不过问他的去向,也不曾埋怨过一句。她只是默默地将萧府的一切打理得妥妥当当,像是一个称职的管家,而非一个妻子。
一日,萧煜天的父亲,也就是当朝丞相萧远山召见了她。
「听说你最近将府中事务打理得很好。」萧远山年近六旬,鹤发童颜,眼中精光闪烁,「煜天尚年轻,有些事情做得不够周到,你多担待。」
阮青若恭敬回答:「父亲言重了,儿媳分内之事。」
萧远山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你父亲将你嫁到我萧家,想必对你有所嘱托吧?」
阮青若心中一凛,却面不改色:「父亲只说让儿媳好好相夫教子,维护两家和睦。」
「是吗?」萧远山轻笑一声,「不管如何,你既是萧家媳妇,就该为萧家着想。近日朝中局势不稳,你父亲手握重兵,有些人难免会起疑心。你若能在其中斡旋一二,于你我两家都是好事。」
阮青若明白他的意思,这是要她在父亲和夫家之间做间谍。她不动声色地回答:「儿媳一定尽力而为。」
离开丞相书房,阮青若心中五味杂陈。她嫁入萧家仅仅月余,便已感受到了权力漩涡的暗流汹涌。萧家要利用她监视阮家,而父亲在她出嫁前,也曾暗示她要在萧家多加留意朝中动向。
两边都想利用她,却无人真正在意她的感受。
回到自己的院落,阮青若独自倚在窗边,望着窗外的一方天空,不由得陷入沉思。从小到大,她一直是听话的好女儿、温顺的好姑娘,如今又成了称职的好媳妇。可这些「好」的背后,她的真心又在哪里?
正当她出神之际,院外传来一阵喧哗声。她起身走出门外,只见萧煜天正带着几名心腹匆匆而来,面色凝重。
「出了什么事?」阮青若问道。
萧煜天看了她一眼,似乎在考虑是否要告诉她,片刻后才道:「边境有急报,北狄可能要再次挑起战事,朝中已经开始紧张起来。」
阮青若微微一怔,随即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北狄一直是大周的心腹大患,若是再起战事,父亲和兄长们必然要领兵出征。
「可有什么我能帮得上忙的地方?」她问道。
萧煜天似乎没想到她会这么问,愣了一下后摇摇头:「这是朝廷大事,你一个妇道人家操什么心?」说便匆匆离去。
阮青若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心中涌起一丝苦涩。在他眼中,她从来就不是能够分担忧虑的伴侣,只是一个需要被安置在内宅的妇人罢了。
然而她却清楚,这场即将到来的战争,可能会彻底改变萧家和阮家之间的平衡。作为联结两家的纽带,她的处境只会更加艰难。
夜深人静时,阮青若独自一人站在院中的梧桐树下,抬头望着星空。她下定决心,无论前方有多少风雨,她都要走出自己的路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