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这条路注定荆棘满布。
春去秋来,转眼间阮青若嫁入萧府已近半年。这半年间,北狄边境的局势时紧时松,朝中文武大臣们各有主张,萧家与阮家的立场也逐渐出现了微妙的分歧。
萧远山主张先以和谈缓冲,暂避锋芒;而阮家则认为应当趁北狄内部不稳之际,一举将其击溃。两家的矛盾虽未公开化,但暗中已是剑拔弩张。
而此时的阮青若,却在萧府中逐渐站稳了脚跟。她不仅美履行了主母的职责,还在萧母病重期间精心照料,日夜不离,赢得了全府上下的敬重。
连萧煜天都不得不承认,这位妻子做得很好——至少在表面上。夫妻二人的关系虽然依旧淡如水,但至少不再像初时那般尴尬。萧煜天偶尔会在晚膳时与她简单交谈几句,多是关于府中琐事或是一些无关痛痒的社交活动。
这一日,萧煜天早朝归来,面色凝重。阮青若正在院中修剪花草,见他进来,连忙放下剪刀迎上前去。
「出什么事了?」她轻声问道。
萧煜天看了她一眼,罕见地没有像往常一样避而不答,而是沉声道:「朝中有人弹劾你父亲,说他暗中结交边将,有不臣之心。」
阮青若心头一震,强自镇定道:「父亲为国征战多年,忠心可鉴,怎会有此事?」
「我当然知道这是污蔑。」萧煜天叹了口气,「但圣上近来多疑,加上你父亲手握重兵,确实容易引人猜忌。」
阮青若眉头微蹙:「那究竟是谁在背后使绊子?」
「兵部尚书赵景明。」萧煜天冷笑一声,「他一直想取代你父亲的位置,这次找了个好机会。」
阮青若暗暗记下这个名字,又问:「父亲那边......」
「我已派人通知了阮家。」萧煜天打断她的话,「你不用担心,我会尽力周旋。毕竟,你现在是萧家的人了。」
最后一句话让阮青若心中一凛。是啊,她现在是萧家的人了,但在萧煜天心中,她始终是阮家的女儿。这种矛盾的身份,让她在两家之间进退维谷。
当晚,阮青若辗转难眠。她知道父亲绝非有异心之人,但朝堂之上,真相往往抵不过权谋。如今萧家虽然表面上支持阮家,但若形势不利,会不会弃阮家于不顾?
思索再三,她决定亲自走一趟。
翌日清晨,趁萧煜天上朝之际,阮青若命人备好马车,前往阮府。
阮府依旧是她记忆中的模样,高大的门楣,威严的护卫,一切都显得那么熟悉又陌生。
父亲阮忠武正在书房中批阅文件。见她来访,眉头舒展了些许:「青若,你怎么来了?」
「父亲,听说有人弹劾您...」阮青若急切地道。
阮忠武摆摆手,神色平静:「无妨,这点小事还难不倒我。倒是你,在萧家可还习惯?那小子对你如何?」
阮青若勉强一笑:「一切都好。父亲不必担心女儿。」
「好就好。」阮忠武点点头,目光变得严肃,「青若,你嫁入萧家,不仅是两家联姻,更是为了我阮家在朝中有所倚仗。如今这般局势,你更应当帮你夫君说服萧丞相,力保我阮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