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卡宴紧随其后,在最后一个长直道上,他的车终于发挥了排量优势,从我身边呼啸而过。
冲过终点线时,我是第二名,比冠军慢了0.8秒。
停车后,我浑身发抖,手心全是汗水。人群涌上来,吴广和阿浩冲在最前面。
"太他妈精彩了!"阿浩大力拍着我的肩膀,"从没见过新人第一次上场就开得这么好!"
吴广激动得说不出话,只是紧紧抱住我。
最终,我拿到了第二名的奖金三千元,外加阿浩额外给的五百块"新人奖"。对一个月收入四千的我来说,这简直是一笔横财。
更让人意外的是,卡宴的车主,也是今晚的冠军,专门过来和我握手。他叫赵世杰,据说是城南一家建材公司的少东家。
"你叫什么名字?"他问我。
"江云。"
"很不错的车技,明明是辆不怎么样的车,却开出了水平。有兴趣加入我们吗?"
"我们?"
"我有个车队,专门参加这种比赛。"他递给我一张名片,"考虑一下,缺个像你这样的新鲜血液。"
当晚回到出租屋,我辗转难眠。三千五百块钱,抵得上我一个月的辛苦钱,只用了不到二十分钟。但我也清楚地记得那辆宝马撞墙的场景,和吴广曾提到的那些伤亡事故。
"发财"和"发事",只有一字之差。
然而生活不由人选择。第二天上班,老板突然宣布修理厂要转型,现有工位减半。我,作为资历最浅的员工,自然在裁员名单上。
租金到期,学徒工位没了,生活一下子回到了起点。我站在修理厂门口,口袋里装着最后一个月的工资和那晚赢来的奖金,一共六千多块钱,对未来一片茫然。
几天后,我拨通了赵世杰的电话。
加入车队比我想象的要正规。赵世杰实际上经营着一家汽车改装店,明面上做合法的美容改装,暗地里为地下赛车提供技术支持和车手培训。
"先从基础学起,"他告诉我,"每周三次训练,每次四小时,工资一个月五千,外加比赛奖金分成。"
这比我在修理厂的收入高出不少,更不用说还有丰厚的奖金。但风险同样巨大——没有安全设施,没有医疗保险,一旦出事,所有后果自负。
"想好了吗?"赵世杰问。
我点点头。在这座城市里,对于我这样的人,选择本就不多。
训练极其严苛。赵世杰是个美主义者,对每个细节都要求极高。刹车的时机、过弯的角度、换挡的速度,都必须精确到位。我们从小型卡丁车开始练习,然后是中型改装车,最后才是真正参赛的大马力赛车。
第一个月下来,我的手上全是水泡和擦伤,但车技确实提升明显。赵世杰开始让我参加一些小型比赛,赢了分我两成奖金。
就这样,两个月后,我已经赢得了接近三万块钱,存进了银行。人生第一次,我感到了一些希望。
与此同时,我也了解了更多关于这个圈子的内幕。地下赛车并不是单纯的速度较量,背后有错综复杂的赌博网络。有时候,车手被要求故意放水或撞车,以配合某些赌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