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勉强控制住车子，停在路边。下车后，眼前的景象令我毛骨悚然：燃烧的车辆，散落的零件，还有痛苦呻吟的伤者。
赵世杰冲过来拉住我："快走！警察马上就来了！"
我们跳上他的备用车，随着其他未受伤的参赛者一起逃离现场。后视镜中，远处已经亮起了警车的闪光灯。
那天晚上，消息传来：两死五伤，其中一位死者是我们认识的阿琦，曾经那个在赛场边谈笑风生的年轻人。
赵世杰沉默了很久，最后说："地下赛车这条路没法走了。这次警方不会轻易放过，所有参与者都会被追查。"
果然，接下来的日子，警方大规模打击地下赛车。赵世杰的改装店被查封，几个相熟的车手被抓捕归案。我因为身份较为隐蔽，暂时逃过一劫，但也不敢再露面。
所有的收入来源戛然而止，我又回到了最初的起点。
躲了大约一个月后，我收到赵世杰的短信："有个朋友在装修公司需要预算员，你大专文凭，可以试试。不是什么好工作，但能养活自己。"
就这样，我离开了地下赛车的世界，成了一名普通的装修公司预算员。薪水不高，却稳定安全，最重要的是，合法。
从那以后，我再也没有参加过任何形式的赛车活动，甚至连改装车都不敢碰了。那段经历像是一场梦，疯狂而短暂。
有时候，夜深人静，我会想起赛道上的感觉——速度、刺激、危险，还有那种掌控一切的快感。但更多时候，我会想起阿琦躺在医院里的样子，以及那场灾难性的比赛中的火光和尖叫。
吴广后来开了一家小型汽车美容店，生意不错。他偶尔会来找我喝酒，聊起过去的事。"你小子命大，"他常说，"知道什么时候该收手。"
是的，我很幸运。在那个灰色地带走了一遭，既尝到了甜头，也看到了苦果，最终全身而退。
现在的生活平淡如水，朝九晚五，周末看看电影，和普通人没什么两样。但我知道，那段经历永远改变了我。它教会我生命的脆弱，也让我明白，有些刺激，不值得用生命去换取。
"云哥，你现在开车还那么猛吗？"有人问我。
我笑笑，摇头："现在最快也就八十码，连超车都小心翼翼的。"
他们不会理解，有些东西，尝过一次，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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