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言卿与言凤山依礼参拜。
萧武阳没有立刻叫起,目光先是落在沈言卿身上,从她沉静无波的脸,到那一身与宫廷格格不入的利落黑衣,最后停在她腰间那柄宝剑上。
“当初谢淮安说你不安分,果然是个不怎么安分的女子。”
萧武阳忽然开口,声音不高,却带着久居上位的沉缓力度。
沈言卿垂眸:
“陛下谬赞。”
“朕可不是在夸你,起来吧。”
萧武阳示意待她起身,视线转向言凤山,嘴角勾起一抹极淡、却没什么温度的弧度,
“凤山将军,一别多年,别来无恙啊。”
自他就藩去了封地,这么多年未曾一见,没想到居然还能有机会,在这朝堂上相见。
“多谢陛下记挂。”言凤山淡淡道。
萧武阳说着,将定唐刀插回刀鞘,随后抬眸,示意内侍给两人看座。
“朕记得,她不是被你手下的虎贲抓了吗?怎么......这棋子脱了掌控,反倒成了指向你自己的刀了?”
这话问得直接,甚至带着奚落。
言凤山站在殿中,身后不远处便是按刀而立的禁军侍卫,但他神色竟是从容的,甚至微微躬身,语气平缓:
“陛下明鉴。棋局之上,落子无悔。今日之果,源于昔日之因。臣……无话可说。”
他顿了顿,抬眼看向萧武阳,那眼神深处竟掠过一丝极其复杂的、近乎解脱的意味,“这一局,是臣输了。”
萧武阳摩挲着刀柄的手指微微一顿,眸色转深:
“哦?既然如此,那凤山将军,和朕说说,你虎贲暗牢中,关的那位吧?”
言凤山沉默片刻,缓缓道:
“他啊......和臣一样,筹谋多年,机关算尽,步步为营,欲借长安之势,行翻覆之事。可如今看来,”
他目光似有若无地扫过沈言卿,想起那个天生白头之人,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只是这黄雀……究竟是谁,恐怕如今,也还未可知。”
他这话说得含糊,却透露出惊心动魄的信息。
铁秣人妄图搅动长安,背后竟还有更深、更久的谋划。
而谢淮安他们,意外地搅动了这潭深水,让某些人的算计出现了变数。
萧武阳眼中锐光一闪,并未追问,只是嗤笑一声:
“凤山将军,吴仲衡跑了,被铁秣人救走了。如今长安城中,危机四伏,若是一步走错了,长安,天下,可就落入了铁秣人之手了,如此,凤山将军还要一意孤行,与朕,争这个位置吗?”
他坐在宝座上,拍了拍龙椅的扶手。
言凤山自是不敢谋权篡位,落得骂名,但挟天子以令诸侯,这事情他又不是没有做过。
“陛下,镇北王和淮安公子在殿外求见。”
萧武阳眸光微动,靠回椅背,抬手:
“宣。”
谢淮安与顾玉快步上殿,两人衣袍上还带着夜露与远处厮杀残留的淡淡尘灰气息。
谢淮安一眼便看到殿中的沈言卿和垂手而立的言凤山,瞳孔几不可察地收缩了一下,但面上依旧沉静,与顾玉一同行礼。
萧武阳不等他们完全起身,便抬手虚指了一下沈言卿,目光落在谢淮安脸上,语气竟带着几分难以捉摸的调侃,或者说……试探?
“谢卿,你来得正好。你这夫人,”
他刻意顿了顿,
“方才向朕讨要‘镇国公主’的封号。你说说,朕该如何?”
所有人的目光,包括沈言卿清冷探究的视线,都集中到了谢淮安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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