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病照顾

雨水拍打在窗户上的声音将顾青裴从工作中惊醒。他抬头看向窗外，夜色已深，暴雨如注。公司大楼几乎空无一人，只有他的办公室还亮着灯。

顾青裴揉了揉酸痛的后颈，看了眼电脑右下角的时间——23:47。他保存好文件，关上电脑，突然打了个喷嚏。喉咙隐隐作痛，头也有些发沉。

"该死。"他摸了摸自己的额头，似乎有点发热。

顾青裴翻遍抽屉也没找到常备的感冒药，只好放弃。他收拾好公文包，站在窗前犹豫了一会儿。雨势丝毫没有减小的迹象，而他今天没带伞。

又一阵头晕袭来，顾青裴决定不再等待。他将西装外套顶在头上，冲进了雨幕中。

冰冷的雨水瞬间浸透了他的衬衫。跑到地铁站时，顾青裴已经浑身湿透，止不住地发抖。最后一班地铁刚刚离开，他只好叫了辆出租车。

回到家，顾青裴连湿衣服都没力气换，直接倒在沙发上。身体越来越沉，额头烫得吓人。他想去拿药箱，但刚站起来就一阵天旋地转，不得不扶住墙壁。

手机在这时响起。顾青裴摸索着掏出来，看到原炀的名字在屏幕上闪烁。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起来。

"青裴？"原炀的声音透着欢快，"我刚看到一家24小时书店进了阿尔托的新传记，要不要..."

"原炀..."顾青裴开口，却被自己沙哑的声音吓了一跳。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秒，随即原炀的语气骤然紧张："你怎么了？声音不对。"

"没事...只是有点感冒。"顾青裴勉强说道，又忍不住咳嗽起来。

"你在家吗？我现在过去。"

"不用..."顾青裴话还没说完，又一阵剧烈的咳嗽打断了他。

"地址发我。"原炀的声音不容拒绝，"立刻。"

顾青裴想拒绝，但身体的不适让他异常脆弱。他鬼使神差地将地址发了过去，然后瘫在沙发上，意识开始模糊。

不知过了多久，门铃响起。顾青裴挣扎着起身，跌跌撞撞地去开门。

原炀站在门外，浑身湿漉漉的，手里拎着两个大袋子。看到顾青裴的样子，他脸色大变："天哪，你烧得这么厉害！"

他伸手摸上顾青裴的额头，触感滚烫。原炀二话不说，一把将顾青裴打横抱起。

"放我下来..."顾青裴虚弱地抗议，但原炀已经将他抱进了卧室，轻轻放在床上。

"温度计有吗？"原炀问。

顾青裴指了指衣柜上的医药箱。原炀取来温度计，塞进顾青裴嘴里，然后开始从袋子里往外拿东西——退烧药、感冒冲剂、冰贴、生姜、红糖...甚至还有一个崭新的保温杯。

"39.2度。"原炀查看温度计，眉头紧锁，"你得吃退烧药。"

他扶起顾青裴，喂他吃了药，又用湿毛巾擦拭他滚烫的脸和脖子。顾青裴闭着眼睛，任由原炀摆布，心里涌起一种奇怪的安全感。

"你得换掉这些湿衣服。"原炀说着，从顾青裴的衣柜里找出干净睡衣，"能自己换吗？"

顾青裴摇摇头，他现在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原炀深吸一口气，开始小心翼翼地帮他脱掉湿透的衬衫。当冰凉的空气接触到皮肤时，顾青裴微微发抖。

"很快就好。"原炀的声音异常温柔，动作轻得像在对待一件易碎品。

换好睡衣，原炀又端来一杯冒着热气的水："红糖姜茶，喝了会舒服些。"

顾青裴小口啜饮，辛辣甜香的味道温暖了他的喉咙和胃。原炀坐在床边，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眼中满是担忧。

"谢谢。"顾青裴轻声说，"不过你不用这样...我可以照顾自己。"

"我知道你能。"原炀接过空杯子，"但这次不用一个人硬撑。"

这句话让顾青裴心头一颤。从小到大，他都是独立自主的那个，生病了也是自己吃药、休息，从没有人这样照顾过他。

原炀将冰贴贴在顾青裴额头上，凉意让他舒服地叹了口气。但随即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胸口火辣辣地疼。

"咳嗽这么厉害..."原炀皱眉，"我去煮些梨汤。"

他起身要走，顾青裴却下意识抓住了他的手腕："别走..."声音虚弱得几乎听不见。

原炀愣了一下，随即坐回床边："好，我不走。等你睡着了我再去。"

顾青裴点点头，药效开始发作，眼皮越来越沉。在半梦半醒间，他感觉有人轻轻握着他的手，一个温柔的声音在耳边说："睡吧，这次我会一直在这里...不会再让你一个人生病了..."

再次醒来时，顾青裴浑身是汗，但头痛减轻了不少。窗外依然下着雨，但天色已经微亮。他转过头，看到原炀蜷缩在床边的椅子上睡着了，长腿委屈地缩着，眉头还微微皱着，似乎睡得并不安稳。

顾青裴静静地看着这个年轻人的睡颜，心中泛起一丝异样的感觉。床头柜上摆着各种药品、半盆水和几条毛巾，还有一碗盖着盖子的粥。原炀显然整晚都在照顾他。

他试图坐起来，动作惊醒了原炀。

"青裴？"原炀立刻清醒，伸手摸上他的额头，"退烧了...感觉怎么样？"

"好多了。"顾青裴的声音依然沙哑，但比昨晚强多了，"你...一直在这里？"

原炀点点头，起身倒了杯温水给他："喝点水。饿了吗？我煮了粥。"

他端来那碗粥，打开盖子，香气立刻充满了房间。粥熬得恰到好处，里面加了瘦肉和皮蛋，正是生病时最适合吃的。

"你会做饭？"顾青裴有些惊讶。

原炀笑了笑："会一点。来，趁热吃。"

他舀了一勺粥，轻轻吹凉，送到顾青裴嘴边。这个动作太过亲密，顾青裴有些不自在，但还是张口接受了。粥的味道出乎意料的好。

"你自己也吃些吧。"顾青裴说，"你肯定也饿了。"

原炀摇摇头："你先吃，我不急。"

但顾青裴坚持，最终两人分食了那碗粥。过程中，顾青裴注意到原炀眼下有明显的黑眼圈，衬衫也皱巴巴的，显然一夜未眠。

"你应该回去休息。"顾青裴说，"我已经好多了。"

原炀收拾着碗勺："我再待会儿，确保你不会再发烧。"

"不用这样..."

"我想这样。"原炀打断他，眼神坚定，"青裴，照顾你对我来说不是负担，而是...一种奢侈。"

这句话让顾青裴心跳漏了一拍。他移开视线，不知该如何回应。

原炀拿着碗去了厨房。顾青裴听到水流声和碗碟碰撞的轻响，一种久违的、被人照顾的温暖感觉涌上心头。自从父母去世后，就再没有人这样关心过他的冷暖。

原炀回到卧室，手里拿着药和水："再吃一次药吧。"

顾青裴乖乖吃了药，然后犹豫了一下："你...要不要躺一会儿？"他指了指床的另一侧，"你看上去很累。"

原炀的眼睛亮了起来，但很快又摇头："不了，我睡沙发就好。你需要休息。"

"床够大。"顾青裴说，随即意识到自己的邀请可能被误解，赶紧补充，"我是说...你照顾了我一整晚，至少该好好躺一会儿。"

原炀看了他一会儿，最终点点头："好，我去洗把脸就来。"

他离开后，顾青裴躺回床上，心跳莫名加速。他告诉自己这只是出于感激，没有别的意思。但当原炀回来，穿着借来的睡衣拘谨地躺在床的另一侧时，顾青裴还是感到一阵微妙的紧张。

"睡吧。"原炀轻声说，"我就在这里。"

或许是药效作用，顾青裴很快又沉入梦乡。这一次，他梦见了很久以前的事——小时候生病，母亲也是这样守在床边，温柔地抚摸他的额头。梦中，母亲的面容渐渐变成了原炀...

再次醒来时，阳光已经透过窗帘照进房间。顾青裴感觉神清气爽，烧完全退了。他转头看向身侧，原炀已经不在了，但床单上还留着他躺过的痕迹。

厨房传来轻微的响动。顾青裴起身，发现原炀正在煎蛋，灶台上还煮着一锅新的粥。

"早。"原炀回头微笑，"感觉如何？"

"好多了。"顾青裴靠在门框上，"你不用上班？"

"请假了。"原炀轻松地说，"反正我爸的公司，迟到几次没关系。"

顾青裴皱眉："这样不好。"

"开玩笑的。"原炀将煎蛋装盘，"我跟张助理说了，今天远程工作。来吃早餐吧。"

早餐桌上，顾青裴发现自己的手机有十几条未读消息，大部分是王晋发的，问他为什么没来上班。最后一条写着：「听说昨晚原少爷去了你家？全公司都在传这事，小心点。」

顾青裴放下手机，看向对面正在专心剥鸡蛋的原炀："公司里...有人在传我们的事。"

原炀头也不抬："嗯，我知道。"

"你不在意？"

"为什么要在意？"原炀将剥好的鸡蛋放到顾青裴盘子里，"我又没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顾青裴沉默了一会儿："这对你的名声不好...原董知道了也会不高兴。"

原炀终于抬起头，眼神坚定："青裴，我不在乎别人怎么想。我只在乎你。"

这句话像一块石头投入顾青裴平静的心湖，激起层层涟漪。他低头喝粥，掩饰自己泛红的脸颊。

早餐后，原炀坚持要洗碗。顾青裴站在浴室门口，看着镜中自己苍白的脸色和乱糟糟的头发，突然意识到这是原炀第一次看到他这么邋遢的样子。奇怪的是，他并不感到尴尬。

洗完澡出来，顾青裴发现原炀正在整理他的书桌，将散落的文件和书籍分类放好。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他身上，勾勒出一个温暖的轮廓。

"你不用做这些。"顾青裴说。

原炀回头微笑："我想做。"他拿起一本书，"《芬兰建筑与现代主义》...难怪你喜欢阿尔托。"

顾青裴走过去，看到原炀正翻到夹着书签的那一页，恰好是阿尔托自宅的分析。

"这个空间布局..."原炀指着图片说，"和你家的客厅很像。"

顾青裴心头一震。确实，他当初装修时有意借鉴了阿尔托自宅的布局，但这种细微的关联一般人根本看不出来。

"你到底..."顾青裴刚开口，门铃响了。

原炀去开门，回来时手里拿着一束鲜花和一个纸袋："快递送来的，给你的。"

顾青裴打开卡片，上面写着「早日康复——王晋」。纸袋里是一些水果和营养品。

"你朋友很关心你。"原炀说，语气有些微妙。

顾青裴点点头："大学同学，现在也在原氏工作。"

原炀"嗯"了一声，转身去厨房找花瓶。顾青裴看着他的背影，突然意识到自己竟然在担心原炀会不高兴。这种在意别人感受的情绪对他来说很陌生。

下午，顾青裴坚持要去上班。原炀拗不过他，只好开车送他。

"晚上我来接你。"停车时，原炀说，"别太累。"

顾青裴想拒绝，但看到原炀关切的眼神，最终点了点头。

走进公司大厅，顾青裴立刻感受到了异样的目光。电梯里，几个同事的交谈戛然而止，空气中弥漫着尴尬。

等顾青裴到了办公室他的助理小陈也是面露难色仿佛全公司都有什么事情在瞒着他顾青裴。

顾青裴不喜欢拐弯抹角于是直截了当的问“说吧，有什么事情”

助理小陈似乎就在等他问出这句话“原总已经知道了你和原大少爷的关系刚才在他公司点名让你来，刚才一个电话打进来，被碎嘴子的前台知道了，一传十十传百所以……”

剩下的话用脚趾头想都知道要说什么“行了你先出去吧”

原立江知道了自己和原炀的事，罢了这件事迟早都要知道的横竖都要面对，不如就去看看他老人家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开车来到了原立江的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