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嘉祺胸口剧烈起伏,看着他那副破碎的样子,眼底翻涌着暴戾、后悔和一种连他自己都无法理解的痛楚。他烦躁地松了松领口,最终却什么也没说。
他转身,走到书房门口,停下脚步,没有回头,声音恢复了冰冷的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
“从今天起,没有我的允许,你一步也不准离开这里。手机、网络,全部断掉。在你学会什么叫‘听话’之前,就在这里好好反省。”
说完,他走进书房,重重地关上了门。
“砰——”
巨大的声响,如同最终的判决,将张真源彻底打入绝望的深渊。
他沿着墙壁缓缓滑坐到地上,将脸埋进膝盖,肩膀剧烈地颤抖,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这一次,囚笼的锁,被彻底焊死了。
马嘉祺的命令被不折不扣地执行了。
云顶公寓成了真正的铜墙铁壁。大门需要特定的密码和指纹才能开启,而张真源的权限已被取消。窗户都是特殊定制的防弹玻璃,无法完全打开。网络被切断,他之前使用的手机和平板电脑被收走,甚至连客厅那台巨大的电视也无法再打开。
林深依旧每天会来,送来一日三餐和必要的生活用品,但沉默得像一个机器人,放下东西便离开,不再有任何交流。
张真源被彻底困在了这座华丽而空旷的牢笼里,与外界失去了所有联系。
时间失去了意义。日出日落,对他而言只是窗外光线的变化。他不再练舞,因为每一次旋转跳跃都会让他想起那个被剥夺的舞台,想起马嘉祺冷酷的“奖励”。他大部分时间只是蜷缩在沙发角落,或者躺在床上,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眼神空洞,像一株失去水分逐渐枯萎的植物。
恨意依旧存在,但在这种极致的孤独和绝望中,甚至开始变得模糊。他有时候会想,马嘉祺是不是打算就这样关他一辈子,直到他疯掉,或者无声无息地死在这里。
这天,在近乎麻木的沉寂中,张真源无意间拉开了书房——那个马嘉祺专属的、他从未主动进入过的领域——的一个底层抽屉。
他原本只是想找一支可能被遗忘的笔,却在抽屉最深处,摸到了一个硬质的、带着皮革封面的旧笔记本。
鬼使神差地,他将其拿了出来。
笔记本看起来有些年头了,边角微微磨损。他犹豫了一下,翻开了第一页。
里面不是商业计划,也不是会议记录,而是一些零散的、断续的文字,笔迹锋利潦草,是马嘉祺的字。
「又梦见母亲。那片海,还是红的。」
「老头子施加压力,联姻?可笑。」
「周家动作频频,需早做打算。」
张真源的心跳漏了一拍。他快速地向后翻,目光急切地搜寻着。
然后,他的手指停在了一页上。
「剧院。《天鹅》。他像一道光,刺眼。想抓住。」
「张明宇之子。麻烦,但……有趣。周家的把柄,或许在此。」
「调查深入。水比想象深。护住他?代价不小。」
「签了协议。他恨我。也好,恨比遗忘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