酸

说话时，他喉结在苏新皓眼前滚动了一下，颈侧淡青血管一路埋进领口。苏新皓鼻尖一酸，不知哪来的胆子，伸手碰了碰那截血管，指尖冰凉，惊得朱志鑫一颤。

苏新皓……对不起。（苏新皓声音闷在朱志鑫锁骨里）让你坐了一夜。

朱志鑫没接话，只把他往怀里又按了按，像要把他嵌进肋骨。懒人沙发“吱呀”一声，羽绒再次炸开一小团。窗外晨光刚好穿过百叶窗，切成一道道金线，落在两人交叠的脚踝上——苏新皓这才注意到，自己连袜子都被脱了，脚背被朱志鑫的掌心包着，暖得发烫。

朱志鑫别动，再抱五分钟。（朱志鑫哑声说，尾音带着没睡醒的黏连，却固执得像小孩）等药起效，再带你去喝粥。

苏新皓不敢再挣，只把脸往他颈窝埋得更深，鼻尖蹭到对方脉搏——一下，一下，像为他数的专属节拍。他悄悄伸手，回抱住那片温热的腰，听见朱志鑫极轻地叹了口气，胸腔震动顺着相贴的皮肤传过来

朱志鑫……幸好我抓得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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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志鑫把苏新皓从懒人沙发上“拔”起来时，才发现怀里的人轻得像彩排用的那套空衣架。

他一手穿过膝弯，一手托背，稍稍起身——羽绒沙发“噗”地吐出一口气，苏新皓的下巴就顺着他锁骨滑到肩窝，像一片没长牢的树叶。

朱志鑫抱紧（朱志鑫低声说）

苏新皓“嗯”了一声，却连圈朱志鑫脖子的手臂都没什么分量，腕骨在晨光里白得晃眼，淡青血管一路延伸到指背，像没上色的线稿。

下到最后一级台阶时，朱志鑫的鞋跟磕在木地板上，发出“哒”一声脆响。

那一瞬，他明显感觉怀里的重量又轻了——苏新皓下意识把呼吸都收住，怕给他再添一克负担。

朱志鑫眉心狠狠一跳，把人往上掂了掂，胸口贴着胸口，隔着两层薄薄的棉料，他能数到苏新皓的肋骨——

朱志鑫……你怎么瘦得连心跳都搁我骨头上了？

声音低得只有他们两个能听见，却带着心疼到发颤的尾音。

刚拐进客厅，就撞见买菜三人组。

张泽禹拎着两袋小青菜，童禹坤抱着西瓜，邓佳鑫最悠闲，指尖转着一只圆滚滚的砂糖橘。

张泽禹哟大清早就公主抱—

张泽禹一句话没揶揄完，就被朱志鑫一个眼神把后半句切成静音。

童禹坤把西瓜往背后藏了藏，生怕挡住路，结果西瓜“咚”地磕在自己膝盖上，疼得龇牙又不敢出声。

邓佳鑫先凑过来，橘子在掌心抛了一下，稳稳落在苏新皓怀里。

邓佳鑫给你，补充维C，省得某人天天盯你盯得跟紫外线灯似的。

苏新皓半躺在朱志鑫臂弯里，脸色被橙色果皮映得有了点活气。

苏新皓低声道了句“谢谢”，指尖慢慢剥开——橘络撕破的瞬间，清冽的酸雾“噗”地炸在空气里。

第一瓣进嘴，苏新皓腮帮子立刻鼓出一个小包，眉心却平得像是被熨斗烫过。

只有左眼睑轻轻跳了一下，像被极细的针扎了，0.5 秒的失控。

苏新皓机械地嚼了两下，脖子微仰，把剩下半瓣抵到朱志鑫唇边。

苏新皓酸……

声音闷在舌尖，听不出情绪，只剩一点潮湿的呼吸。

朱志鑫正弯腰把苏新皓往沙发上放，闻言顺势低头，就着苏新皓的手指把橘瓣叼走。

舌尖刚碰到果肉，耳后“唰”地窜起一层小疙瘩——

酸意像冰锥顺着齿缝直插天灵盖，朱志鑫瞳孔猛地缩成小黑点，却又在下一秒强行舒展。

朱志鑫还……行……

朱志鑫面不改色地咀嚼，只是鼻翼两侧绷出两道极浅的法令纹，像被刀背划过的白蜡。

张极（沙发旁的张极看热闹不嫌事大，伸手）给我也来一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