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新皓我......(苏新皓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低而哑)不会再像上次那样,突然恶化吗?
无关人员医生:(医生推了推眼镜,目光穿过镜片落在他脸上,带着一种近乎慈和的笃定)抑郁的复发率确实存在,但这一次,你的大脑给出了积极的信号。更重要的是
无关人员医生:(她指向屏幕边缘一行小小的数值)你的心理量表评分比住院期间下降了40分——这是主观意愿与生理改善共同作用的结果。
苏新皓的睫毛颤了一下,像被风吹动的蝶翼。苏新皓忽然想起离开公寓前,朱志鑫把最后一粒苦药塞进他掌心,指腹在他腕侧停留了两秒,温度透过皮肤烙进脉搏。那一刻,苏新皓第一次对"康复"这个词产生了近乎贪婪的渴望。
检查室外,父母早已等候多时。苏母一身剪裁精良的套装,指甲泛着淡雅的珠光,却在看到儿子的瞬间无意识地攥紧了手包,金属扣在皮革上压出一道月牙形的凹痕。苏父站在她身侧,西装外套搭在臂弯,衬衫领口仍是一丝不苟的挺括,唯有眼底几缕血丝泄露了长途飞行的疲惫。
无关人员苏新皓妈妈:怎么样?(苏母先开口,声音压得极低,仿佛怕惊扰了什么)
苏新皓看了看他们,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鞋尖——那里沾着一片极小的花瓣,不知是在花店还是机场沾上的,红艳得刺眼。他深吸一口气,喉咙里泛起一点微涩,却不再是药物残留的苦味,而像是雨后青草被阳光蒸腾出的腥甜。
苏新皓医生说,(苏新皓停顿了一下,声音轻得像在对自己说)比以前住院的效果...好很多。
苏父的眉心几不可察地松开,唇角微微上扬,那是一个极浅的、几乎可以被忽略的笑,却让他整张脸瞬间柔和下来。苏母迅速低头,从手包里抽出一张纸巾,按了按眼角,再抬头时,又是那个优雅得体的贵妇,只是眼尾多了几点细碎的光。
无关人员苏新皓妈妈:那就好,(苏新皓妈妈轻声说)那就好。
走廊尽头,晨光终于穿透云层,落在三人脚下,像一条缓缓铺开的金色地毯。苏新皓站在父母中间,影子被拉得很长,却不再单薄得仿佛一折就断。他忽然想起公寓里那群等待他的人,想起朱志鑫最后那个拥抱里,藏在肩窝里的潮湿呼吸。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了一下,屏幕亮起——
【朱志鑫:复查结束了吗?什么时候回来?】
苏新皓低头,指尖在键盘上停留了一秒,然后慢慢输入:
【明天就可以。】
苏新皓按下发送键,抬头望向窗外。阿尔卑斯山的轮廓在远处起伏,雪顶被朝阳染成淡粉,像一块巨大的、温柔的糖。
飞机落地广播响起时,朱志鑫正站在到达层最显眼的那根柱子旁,指节无意识地摩挲着手机边缘,金属壳被体温焐得发烫。朱志鑫今天没穿西装,一件简单的白T恤外面套着浅驼色风衣,领口被风吹得微微敞开,露出锁骨下方一小片冷白皮肤——那里有一颗淡青色的小痣,苏新皓曾经开玩笑说像落在他身上的雪粒。
出口处的玻璃门一次又一次滑开,人流像潮水般涌出来。朱志鑫的目光迅速扫过每一张脸,直到那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视野里——苏新皓穿着登机时的米白卫衣,帽绳末端的两朵小向日葵随着步伐轻轻晃动,黑发比离开时长了些,发尾软软地贴在颈侧,衬得那张脸更小了一圈。
苏新皓推着行李箱走出来,远远就看见了朱志鑫。苏新皓脚步微顿,然后加快了速度,行李箱的滚轮在地面敲出急促的"咔嗒"声。
朱志鑫迎上去两步,伸手接过行李箱的同时,另一只手已经环住了苏新皓的肩膀。那是一个短暂却用力的拥抱,朱志鑫的下巴抵在他发顶,声音低哑。
朱志鑫欢迎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