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新皓伸手，指尖轻轻捏住一片生菜叶子，动作轻得像在碰什么易碎品。水珠顺着叶片滑到他指尖，又滴回盆里，发出极轻的“滴答”声，像小小的掌声。

穆祉丞看着苏新皓，忽然觉得心里某块地方软了下去，像被温水泡开的棉花糖。穆祉丞转身，从橱柜里拿出一只小小的不锈钢盆，递给苏新皓。

苏新皓接过，指尖捏住生菜叶，轻轻撕开——“嘶啦”一声轻响，叶片在他指尖分成两半，露出里面淡绿色的脉络，像被打开的扇骨。苏新皓垂着眼，睫毛在灯下投下细小的阴影，随着呼吸轻轻颤动，像两把小扇子。唇角却悄悄扬起一点极浅的弧度，像被风吹动的湖面，泛起一圈圈细小的涟漪。

朱志鑫站在苏新皓旁边，手臂虚虚环在苏新皓身后，像一道无形的护栏。朱志鑫低头，看着苏新皓细瘦的手指在生菜叶间穿梭，动作轻得像在弹奏什么无声的乐曲。朱志鑫忽然伸手，指尖轻轻碰了碰苏新皓的手背，温度透过皮肤传递过去，像一个小小的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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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桌上的汤还滚着，白汽像雾一样在吊灯下缭绕。

邓佳鑫刚把一块肥牛夹进碗里，筷子尖还滴着红油，手机就响了——屏幕闪着“妈妈”两个大字，像突然扔进来的小鞭炮。

邓佳鑫喂，妈。（邓佳鑫含混地应声，嚼到一半的牛肉不上不下）

无关人员邓佳鑫妈妈：（扬声器里传来优雅却急促的女声）佳鑫，明天下午两点，半岛酒店茉莉厅，妈妈给你约了相亲对象，对方留过学，家世人品都没得挑。你带个朋友去，对方也带一个，年轻人先自己聊聊，成不成的也算扩圈子。

一句话，满桌的筷子同时刹车。

大家齐刷刷看向左航——那人正给邓佳鑫夹第二片肥牛，筷子悬在半空，肉“啪”一声掉回碗里，红油溅在左航白皙的手背，红得刺目。

邓佳鑫（邓佳鑫僵着嘴角）妈，我——

无关人员邓佳鑫妈妈：不许推脱，你今年二十五，稳定对象都没有。（对面不容置喙）记得穿正装，别穿你那些花里胡哨的卫衣。

电话挂断，留下一串冰冷的“嘟嘟”。

锅里沸腾的汤仿佛被按了静音键。

左航垂眸，抽了张纸慢慢擦手，动作机械，指节因用力微微发白。

苏新皓坐在邓佳鑫斜对面，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小声试探。

苏新皓你……没跟阿姨说吗？

邓佳鑫（邓佳鑫苦笑耸肩，眼底尽是无奈）当年就是她和我妈一起棒打鸳鸯，现在敢说？怕不是又要闹天翻地覆。

张峻豪那就去。（张峻豪突然拍桌，眼睛亮得吓人）带个队友搅黄它！

余宇涵（余宇涵秒懂，挑眉接话）最佳人选——苏新皓。

苏新皓（突然被点名的人指了指自己鼻尖）我？

穆祉丞对！（穆祉丞兴奋得直拍筷子）你往那儿一坐，装成佳鑫的‘暧昧对象’，再撒个娇卖个萌，保证对方知难而退！

左航（左航抬眼，目光复杂地掠过邓佳鑫，声音低却清晰）别闹太过，别真伤人。

邓佳鑫（邓佳鑫伸手在桌下握住左航，指尖轻挠以示安抚，转头对大家露出拜托的手势）那就……拜托新皓陪我演一场？

朱志鑫（苏新皓眨了眨澄澈的鹿眼，又看看身旁的朱志鑫。朱志鑫揉了揉他的发旋，低声笑）想去就去，我陪你兜底。

苏新皓成交！（苏新皓攥起小拳头，一副英勇就义的模样）明天我负责搞砸！

窗外夜色沉透，屋里火锅重新沸腾。

白汽裹着辣椒香升腾，众人在雾气里举杯——

童禹坤预祝明天搅黄行动成功！

张泽禹预祝明天搅黄行动成功！

瓷杯相碰，清脆声浪盖过了远处夜风，也暂时吹散了左航眉间那抹隐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