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什么意思？"程煜从浴室拿出医药箱。

"就是..."林晓阳斟酌用词，"非常符合我对技术总监公寓的想象。黑白灰，一尘不染，连杂志都按高矮排列。"

程煜皱眉："这很正常。"

"对机器人来说也许吧，"林晓阳笑了，随即因伤口被酒精擦拭而龇牙咧嘴，"嗷！轻点！"

程煜放轻动作，小心地清理伤口："忍一忍。"他的指尖轻轻擦过林晓阳的手臂内侧，感受到皮肤下脉搏的跳动。

林晓阳安静下来，注视着程煜专注的侧脸："你知道吗，你其实很温柔。"

程煜的手停顿了一秒："别胡说。"

"真的，"林晓阳的声音带着笑意，"虽然外表冷冰冰的，但你会记得员工的生日，会给熬夜的团队订餐，现在还会帮朋友包扎伤口..."

程煜没有回应，专心贴上最后一块纱布。完成后，他起身去厨房："你需要补充水分和能量。茶还是咖啡？"

"咖啡，拜托，"林晓阳说，"虽然由我来说有点奇怪...但你家里有咖啡吗？"

程煜打开橱柜，露出林晓阳上次送他的那包咖啡豆："只有这个。"

林晓阳的眼睛亮了起来："你留着我的咖啡！"

"味道...还不错。"程煜背对着他说，假装专注于磨豆。

林晓阳的笑声从客厅传来："程煜，你刚刚是承认喜欢我的咖啡了吗？这可是历史性突破！"

程煜嘴角微微上扬，没有反驳。咖啡的香气很快充满了公寓，为这个通常冷清的空间带来一丝温暖的生活气息。

端着两杯咖啡回到客厅，程煜发现林晓阳已经靠在沙发上睡着了。36小时修复工作加上今天的惊险遭遇，体力显然透支了。程煜轻手轻脚地放下杯子，拿过一条毯子小心地盖在林晓阳身上。

睡梦中的林晓阳看起来比醒时年轻许多，眉头舒展，嘴角微微上扬。程煜不自觉地伸手，轻轻拨开垂在他前额的一缕湿发。这个动作惊醒了他自己——什么时候开始，他会对一个人产生这种想要触碰的冲动了？

手机震动打破了这一刻的宁静。国安局的来电。程煜快步走到阳台接听。

"程总监，"探员的声音严肃，"情况有变。刘副总已经潜逃，锐鹰的人也不见了。我们怀疑他们会对你不利。"

"录音证据足够立案吗？"程煜问。

"足够了，但我们需要原始文件。你在哪里？我们派人去接你。"

程煜回头看了眼熟睡的林晓阳："我和林晓阳在一起，在我家。他受了点轻伤。"

"林晓阳？"探员的声音突然警觉，"Eclipse？"

程煜一愣："你知道他？"

"整个硅谷都知道他，"探员说，"天才中的天才。保护好他，程总监。如果锐鹰知道他的身份，会不惜一切代价得到他。"

挂断电话，程煜回到客厅，站在沙发前凝视林晓阳的睡颜。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在他的脸上，勾勒出柔和的轮廓。这个看似普通的咖啡店主，到底还藏着多少秘密？

程煜轻轻坐下，小心不惊醒林晓阳。他端起已经微凉的咖啡抿了一口，苦涩中带着林晓阳特有的配方带来的回甘。就像此刻的心情——担忧中混合着一丝奇异的甜蜜。

窗外，城市的喧嚣依旧。但在这个安静的公寓里，时间仿佛静止。程煜发现自己希望这一刻能延长一些，再延长一些。不是为了安全，不是为了休息，仅仅是因为...林晓阳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