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一路上，陈上校通过前排副座递来两份厚厚的文件："保密协议。签署后，你们就可以回归日常生活——在监控下。"

林晓阳快速翻阅文件，程煜则仔细阅读每一条款。内容大致如陈上校所说：不得透露任何与项目相关的信息，定期接受安全检查，未经批准不得离境等等。最引人注目的是最后一条——"签约方需在国安局需要时随时提供技术支持"。

"这条不行，"程煜直截了当地说，"'随时'太模糊了。改成'每年不超过两次，每次不超过72小时'。"

陈上校挑眉："你在讨价还价？"

"在保护他的健康和安全，"程煜平静地回应，"你知道过度工作对他的伤害。"

令人意外的是，陈上校最终同意了修改。签署完毕后，他递给他们两个新手机："加密通讯设备。里面有我的直接联络方式，只在紧急情况下使用。"

机场很快就到了。下车前，陈上校突然说："你们做得很好。国家会记得这份贡献。"

林晓阳笑了笑："我只希望再也不用看到量子代码了。"

"恐怕很难，"陈上校难得地幽默了一下，"毕竟你们已经签了协议。"

航站楼里人来人往，与军方基地的肃穆形成鲜明对比。程煜深吸一口气，感受着久违的自由空气。身旁的林晓阳则像个第一次进城的孩子，对一切充满好奇——自动售货机、快餐店、甚至清洁工的扫地机器人都能引起他的兴趣。

"感觉像出狱，"林晓阳买了两个冰淇淋甜筒，递给程煜一个，"虽然是比较豪华的那种监狱。"

程煜接过甜筒，不小心碰到林晓阳的手指，两人同时微微一颤。这种小小的触电感觉如此新奇又美好，让他忍不住再次触碰，这次是故意的。

林晓阳舔着冰淇淋，眼睛弯成月牙："程总监，大庭广众之下，注意影响。"

程煜只是微笑，没有收回手。

飞机降落在熟悉的城市时，夜幕已经降临。出租车驶过霓虹闪烁的街道，林晓阳的脸贴在车窗上，贪婪地看着外面的景象。

"不敢相信我们真的回来了，"他轻声说，"有时候在基地里，我以为..."

程煜明白他没说完的话。有时候，他们也以为再也回不来了。他握住林晓阳的手，十指相扣："先回你家还是咖啡店？"

"咖啡店吧，"林晓阳靠在他肩上，"想看看那些植物还活着没。"

但当出租车停在"二进制"咖啡店门前时，两人都愣住了。橱窗一尘不染，门口的绿植郁郁葱葱，甚至招牌都比记忆中更亮了些。

"有人打理过，"林晓阳惊讶地说，"但谁会..."

程煜突然想起什么，掏出手机查看邮件："是马修。我请他帮忙照看店铺，看来他做得不错。"

推开门，熟悉的咖啡香气扑面而来。店内整洁如初，仿佛他们从未离开。林晓阳像回到家一样，立刻检查咖啡机和各种设备，而程煜则注意到柜台上的便签：

"欢迎回来。库存已补充，账单已付清。有空请我喝咖啡。——马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