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好人啊，"林晓阳读完便签感叹，"下次给他免费升级电脑。"

夜深了。他们决定在咖啡店楼上的小公寓过夜——那是林晓阳平时休息的地方，简单但温馨。林晓阳翻出干净的床单，程煜则检查了冰箱，发现里面竟然有新鲜食材。

"马修真是周到，"程煜开始准备简单的晚餐，"你交了个好朋友。"

林晓阳从背后抱住他，下巴搁在他肩上："我交的最好的朋友是你。"

程煜转身，看到林晓阳眼中的真诚，忍不住吻了吻他的额头："快去洗澡，你身上还有军用肥皂的味道。"

晚餐后，他们挤在狭小的沙发上，透过窗户看城市的夜景。林晓阳的头发还湿着，散发着洗发水的清香，身体温暖地贴着程煜。

"明天要重新开业吗？"程煜问，手指缠绕着林晓阳的一缕卷发。

林晓阳思考了一会儿："再等几天吧。我想先...适应一下正常生活。"

程煜理解他的意思。从军方基地的高度紧张到平凡日常，这种转变需要时间。他自己也感到某种不真实感，仿佛随时会有人冲进来宣布这只是一次测试。

"我们可以去郊外走走，"他提议，"呼吸新鲜空气。"

林晓阳突然坐直身体："等等...星创怎么办？你的工作？"

程煜微微一笑："辞职了。在基地的时候就发了邮件。马修暂时接管我的职位。"

"什么？"林晓阳瞪大眼睛，"为什么没告诉我？"

"不想让你分心，"程煜轻抚他的脸颊，"而且...我不后悔。经过这一切，我发现自己需要改变。"

林晓阳的表情从震惊变为感动，最后定格在某种坚定的温柔上："那么...程煜先生，有兴趣入股一家小咖啡店吗？技术总监和咖啡师，听起来是个不错的组合。"

程煜笑着将他拉近："听起来完美。"

夜深时分，程煜被轻微的啜泣声惊醒。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在床上蜷缩成一团的林晓阳身上。他在梦中颤抖，额头布满冷汗，嘴唇无声地蠕动着，似乎在抵抗某种无形的恐惧。

"林晓阳，"程煜轻轻摇晃他，"醒醒，你在做梦。"

林晓阳猛地睁开眼睛，瞳孔在黑暗中扩大，呼吸急促而不规律。有那么一瞬间，他似乎认不出程煜，本能地向后缩。

"是我，"程煜保持声音平稳，"你很安全。我们在咖啡店。"

林晓阳的目光逐渐聚焦，颤抖的双手抓住程煜的睡衣前襟："对不起...我又..."

"不必道歉。"程煜将他拉入怀中，感受那颗狂跳的心脏渐渐平静，"同样的噩梦？"

林晓阳点头，脸埋在程煜颈间："总是基地...毒气...然后我醒不过来..."

程煜轻轻拍着他的背，像安抚受惊的孩子："都过去了。你现在很安全。"

他们就这样相拥而眠，直到晨光驱散所有阴霾。当林晓阳再次醒来时，发现程煜已经起床，正在小厨房里准备早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