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闻发布会的镁光灯刺得暮溢眯起眼，他站在台前，西装内袋里的火石戒指硌着肋骨，像块烧红的炭。台下坐满举着录音笔的记者，后排角落闪过几道穿黑西装的人影——是地产集团的保镖，领口别着的金鹿徽章，和柏阳父亲公司的标志如出一辙。
“首先，我要澄清所谓‘挪用善款’的指控。”暮溢点开投影仪，原始账目在屏幕上铺开，“这些被篡改的转账记录，源头是2015年的一串旧数据。”他调出母亲基金会的旧发票，指尖划过“苏晚”的签名，“当年，这笔钱被用于资助贫困学生购买画具，而不是某些人口中的‘海外投资’。”
代码与画布的对决
“反对！这是偷换概念！”地产集团法务总监起身，“我们有银行出具的交易凭证——”
“那是伪造的。”柏阳突然从后台走上前，手里拎着个铁盒，“三个月前，我在郊区废品站找到这个，里面装着被销毁的旧硬盘，恢复数据后发现……”他将硬盘插进电脑，画面跳出地产集团的内部聊天记录，“他们用deepfake技术伪造了暮溢的签名。”
会场哗然。暮溢望着柏阳手腕上的鸦羽纹身，想起昨夜他在地下室熬夜恢复数据的模样——晨光爬上他侧脸时，黑眼圈重得像被人揍了一拳，却仍笑着说：“看，我们的火还能烧穿二进制。”
燃烧的调色盘
“接下来，关于我母亲的死亡……”暮溢举起母亲的调色盘，钴蓝色颜料在灯光下泛着金属光泽，“这里残留的指纹，属于地产集团高管李明哲。而他，正是当年纵火案的真凶。”
投影切换成火灾现场的鉴定报告，柏阳在旁补充：“监控显示，李明哲曾在起火前潜入画室，离开时袖口沾有松节油——和他今天穿的西装材质完全吻合。”
李明哲的脸在屏幕上瞬间惨白，他起身欲走，却被法警拦住。暮溢看着他踉跄的背影，突然想起高中时教导主任威胁他的话：“有些火，不是你能玩的。”
火纸鸢的逆袭
与此同时，公益画室的孩子们正在进行“火纸鸢行动”。
小雨举着扩音器大喊：“大哥哥说，真相是不会被烧光的！”她脚下的纸箱里，装满印着地产集团黑幕的传单，每个纸箱都用柏阳画的鸦羽雄鹿胶带封口。
柏阳的学生们骑着自行车穿过大街小巷，火纸鸢在他们身后升起，每只纸鸢尾部都绑着微型投影仪，将证据视频投射在写字楼玻璃、公交车身、菜市场横幅上。
双向的光
新闻发布会结束时，暮溢在走廊遇见李明哲。
“你以为赢了？”男人压低声音，金鹿徽章擦过暮溢的领带，“资本的火，能烧化你们这些小角色。”
“不。”暮溢转身，火石戒指在他指间闪了闪，“资本的火是贪婪，只会吞噬一切；而我们的火是野火，烧完还会再长。”
他走出大楼时，正看见柏阳站在广场中央，操控着数百只火纸鸢组成“JUSTICE”的字样。夕阳给纸鸢镀上金边，像群真正的火鸟，在暮春的天空里翱翔。
柏阳转身看见他，嘴角扬起笑，举起手里的打火机——这次，火石终于完整无缺。火苗跃起的瞬间，所有纸鸢同时点燃尾端的荧光条，整座城市的天空，都被染成了属于他们的颜色。
“累吗？”柏阳递来罐可乐，拉环拉开的声响混着人群的欢呼。
“不累。”暮溢仰头灌了口，气泡在喉咙里炸开，“你知道吗？有个记者问我，为什么我们的火永远烧不完。”
“你怎么说？”
“我说，因为我们的火，是用理想主义当燃料的。”暮溢望向漫天火纸鸢，想起母亲日记的最后一页，“而且，总有人会接住坠落的星火。”
夜风带来画室方向的画具碰撞声，柏阳勾住他的脖子，在他耳边轻声说：“比如我接住了你，比如小雨接住了我们的火。”
暮溢笑了，指尖蹭过柏阳下巴的胡茬：“所以野火永远不会熄灭，只会越烧越旺。”
远处，消防车载着水枪赶来，却在看见满天花火时愣住——那些燃烧的纸鸢，早已越过他们的射程，飞向更高、更辽阔的天空。
【第九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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