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通情达理，难怪将军一直赞赏您。"她的语气中带着几分真挚，让我一时难辨真假。

"是吗？"我淡淡一笑，"宁小姐年轻貌美，又饱读诗书，想必比我更适合陪在夫君身边。"

宁羽柔眼中闪过一丝复杂，随即垂下眼睑："夫人言重了，我不过是孤女一个，承蒙将军收留。能为陆府开枝散叶，是我的福分。"

我看着她，突然觉得疲惫不堪。这场争斗从一开始就注定了我的失败，无论是出身、才情还是年龄，我都无法与宁羽柔相比。

"宁小姐，希望你能善待陆远。"最终，我只是这样说道。

从那日起，我渐渐减少了与陆远、宁羽柔的接触，每日除了打理府中琐事，便是在自己的药圃中忙碌。我开始给自己煎熬一些滋补药方，希望能早日怀上子嗣，挽回夫君的心。

然而，天不遂人愿。宁羽柔纳妾后不到三个月，便传出喜讯，她有孕了。

得知这个消息的那天，我在院中跌坐了许久，直到春桃担忧地将我扶回了房中。

"夫人，您别难过。"春桃红着眼圈安慰我。

我摇头苦笑："我没事，只是觉得命运弄人。"

宁羽柔有孕的消息传开后，陆远便更加频繁地回府探望，每次归来都要陪在宁羽柔身边，嘘寒问暖，言谈举止间尽是宠溺。

那年冬天格外寒冷，我开始频繁咳嗽，府里的老大夫诊断说是积劳成疾，肺部受损，需好生调养。陆远听闻后，只是派管家送了几味药材过来，并未亲自前来探望。

一天傍晚，我独自在院中赏雪，突然看见陆远与宁羽柔携手而过。宁羽柔腹部已微微隆起，陆远小心翼翼地扶着她，生怕她滑倒。

那一刻，我的心如同被尖锐的冰锥刺穿，痛得难以呼吸。

"春桃。"我唤道，"去请陆大夫来一趟，我想配些药。"

春桃担忧地看着我："夫人，您又不舒服了吗？"

"没事，只是想备些药在身边。"

陆大夫是当地名医，曾是我父亲的好友，我自幼便跟他学习医术。他看过我的脉象后，眉头紧锁："阿蘅，你这身子不好，要精心调养啊。"

我苦笑道："陆伯父，我知道自己时日无多了。"

"胡说！"陆大夫怒道，"你才二十出头，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我没有接话，只是问道："陆伯父，可有什么方子，能让我不那么痛苦？"

陆大夫沉默片刻，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瓷瓶："这是缓解咳痛的药，每日一粒，切记不可多服。"

我接过瓷瓶，轻声道了谢。

冬去春来，宁羽柔的腹部越发明显，府中上下无不期待这位小主人的降生。而我的身体却每况愈下，咳嗽不断，时常咳出血丝。

那年春天，宁羽柔生下一个健壮的男婴，取名陆明远。消息传来时，我正在院中看花，听到喜报，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

陆远为儿子举办了盛大的满月宴，邀请了诸多亲朋好友。宴会上，他公开宣布宁羽柔为平妻，地位仅次于我。我坐在主位上，看着他们一家三口的欢笑，心如死灰。

第3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