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谢淮平的声... 更多精彩内容,尽在话本小说。" />
谢淮安推开家门时,客厅的挂钟显示凌晨十二点十七分。门轴发出的吱呀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
"还知道回来?"
哥哥谢淮平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紧接着是打火机咔哒的声响。昏黄的灯光亮起,映照出沙发上两个模糊的人影——谢淮平叼着烟,母亲坐在一旁,手里织着永远织不完的毛衣。
188公分的谢淮安在门口蜷缩起身体,试图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显眼。"学校...有活动。"他小声解释,喉咙发紧。
"活动?"谢淮平站起身,23岁的他比谢淮安矮半个头,但壮实得多。他一把揪住谢淮安的衣领,烟味混合着酒气喷在谢淮安脸上,"我看是跟那个姓沈的小子鬼混吧?"
谢淮安的手指无意识地抠着书包带,指节泛白。"真的是学校活动..."
一记耳光打断了他的话。谢淮平的巴掌重重扇在他右脸上,火辣辣的疼痛瞬间蔓延开来。谢淮安踉跄着后退,后背撞在门板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成绩都掉到年级二十了,还有脸参加活动?"母亲冷冰冰的声音从沙发上传来,织针碰撞发出清脆的咔嗒声,"跟你爸一样没出息。"
谢淮平拽着他的头发往地上按,膝盖狠狠顶向他的腹部。剧痛让谢淮安弯下腰,干呕起来。他蜷缩在地板上,像一只受伤的动物,188公分的身高此刻毫无用处。
"废物。"谢淮平踢了他一脚,皮鞋尖戳在肋骨上,"滚回你房间去。"
谢淮安艰难地爬起来,嘴角有血的味道。经过母亲身边时,她连眼皮都没抬一下,织针依然在毛线间穿梭,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无聊的电视节目。
卧室——其实只是阳台隔出来的小空间,勉强放得下一张单人床。谢淮安轻轻关上门,靠在墙上慢慢滑坐在地。月光从窗户斜射进来,在地板上画出一道苍白的线。
他颤抖着脱下校服,借着月光检查身上的伤。腹部已经泛起青紫,肋骨处火辣辣地疼,嘴角破了,血凝固在下巴上。但比起这些,胸口那种被撕裂般的疼痛更让他难以呼吸。
书包里掉出一个小纸袋——沈识缘今天塞给他的曲奇饼干。"我妈烤的,尝尝。"185公分的少年笑着说,阳光在他的睫毛上跳跃。谢淮安没舍得吃,一直留到现在。
泪水突然决堤而出。谢淮安咬着手背不让自己哭出声,咸涩的液体混着嘴角的血,滴在曲奇袋子上,晕开一片深色的痕迹。
床底下藏着他的"宝贝"——一把美工刀,刀片在月光下泛着冷光。谢淮安熟练地取出来,卷起左袖。手腕上密密麻麻的疤痕像一首无声的诗,记录着每一个绝望的夜晚。
刀片抵上皮肤的那一刻,他突然想起今天傍晚,沈识缘在天台上说的话:"淮安,下周市里有美术展,我们一起去看吧?"185公分的少年逆光站着,夕阳给他镀上一层金边,美好得不真实。
刀片顿住了。谢淮安盯着手腕,呼吸急促。奇怪的是,此刻他脑海中浮现的不是死亡的解脱,而是沈识缘发现他自杀后的表情——那双总是带笑的眼睛会怎样被泪水淹没?
刀片慢慢移开,最终落在大臂内侧。一道、两道...疼痛像潮水般涌来,却又奇异地缓解了胸口的窒息感。血珠渗出来,在月光下呈现出暗红色,像一串歪歪扭扭的珍珠。
谢淮安靠在床边,看着血慢慢流下,滴在地板上。这次不一样,他没有想死,只是想...感觉些什么。证明自己还活着,还有痛的能力,还有...等到下周美术展的期待。
门外传来哥哥的鼾声和母亲的咳嗽。谢淮安用纸巾擦干净血迹,从抽屉深处翻出一小管药膏——沈识缘上个月硬塞给他的。"伤口要消毒。"185公分的少年皱着眉头说,不由分说地把药膏塞进他书包。
药膏涂在伤口上,带来一阵刺痛。谢淮安却笑了,笑得眼泪又流出来。多么讽刺,伤害他的是血脉相连的亲人,而治愈他的却是一个毫无关系的同龄人。
月光渐渐西斜,谢淮安蜷缩在床上,抱着那个沾血的曲奇袋子。手机屏幕突然亮起,是沈识缘发来的消息:
【睡了吗?今天忘了跟你说,美术展的门票我买好了。周末上午十点,老地方等?附了个笑脸表情】
谢淮安盯着那条消息看了很久,手指在屏幕上悬停。最终,他回复了一个简单的"好"字,然后把手机紧紧贴在胸口,仿佛这样就能汲取一些温暖。
窗外,一颗流星划过夜空。谢淮安突然想起沈识缘说过,每颗流星都是一个人未实现的愿望。上一次他对着流星许愿是希望一切结束,而今晚,他闭上眼睛,许了一个全新的愿望。
月光照在床边的美工刀上,金属反射出冰冷的光。谢淮安伸手把它推得更远一些,然后转身面向墙壁,抱着那个小小的曲奇袋子,慢慢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