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封信，是夾在我筆記本裡的，像是早就知道我會打開那一頁。
筆跡像我，但筆壓不同，每個字都寫得像快要碎掉一樣，彷彿寫信的人在崩潰的邊緣。
信封沒有寄件人，只貼了一張黃色便利貼，上面用紅筆畫了一個倒數中的時鐘。
我打開信。
致：我自己（如果你還是你）
當你讀到這封信時，你已經開始懷疑她。
很好。懷疑，是你唯一還能掌控的自由。
我不會告訴你我是誰，也不會說這是哪一輪，因為那對你不再重要。
重要的是，這一次，你不能再選擇相信她。
她看起來還是那個允清，對吧？
她還是會皺眉、咬下唇，然後用你熟悉的語氣問你：「你還會記得我嗎？」
但請你記住，你記得的那個她，已經死了。
而你，早就不再是第一次愛她的那個你。你只是不斷試圖用愛去補償失敗的自己。
最後，如果你還有力氣，我求你去屋頂，那裡有妳們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談話的錄音。
不要相信眼淚！不要相信記憶！
真相從來不是你看到的版本！
——我（那個比你早一步崩潰的）
我讀完信，手微微發抖。
這是某種惡作劇嗎？還是我真的給自己寫過信？
我翻遍整個教室，想找出信的來源，但一切都靜得出奇。
就在這時，我看到窗外林妤珊與允清站在校舍後方的小徑，遠離人群。
她們在說話，但看起來不像朋友。像是敵人彼此偽裝成平和。
林妤珊：「你還是捨不得他。」
允清沒有否認，只說：「那不是你能干涉的。」
林妤珊笑了笑，把棒棒糖丟進嘴裡：「不是不能，是我已經開始干涉了。」
允清的眼神變了，帶著警告。
「你再這樣下去，你會被從這一輪剝離，妳知道的。」
「那又怎樣？這世界本來就不是我的。」
林妤珊靠近她，一字一句：「但他是我選擇留在這裡的理由。他不是你。」
允清不說話，只轉身離開，留下一句低語：「妳終究不會贏，因為妳太相信他了。」
晚上，校園突然停電。
主控系統閃爍數次後，燈全熄滅。
我從床上驚醒，手機收到一則來自不明來源的訊息：
【教學樓東側走廊，她出事了。】
我立刻衝了出去。
一路狂奔到教學樓，剛轉過角，就看到林妤珊躺在地上，額角流著血，身旁牆上寫著一行紅字：「她知道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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