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菲是被手机震动声惊醒的。
他猛地直起身子,后脑勺却撞上了什么柔软的东西。混沌的视线里,咕咚猫正捂着下巴倒抽冷气,手里还举着嗡嗡作响的手机。
“前、前辈?!”兔菲瞬间清醒,手忙脚乱去扶对方时打翻了柠檬水。冰块滚到咕咚猫大腿上,在浅色西裤洇开深色水痕。
“你助理到停车场了。”咕咚猫把手机塞回他掌心,指尖残留的余温烫得兔菲一哆嗦。
锁屏界面亮起的瞬间,他血液几乎凝固——那张偷拍的照片赫然躺在屏幕上。
“原来是你。”咕咚猫突然凑近,带着薄荷漱口水的气息拂过他耳廓,“明德中学,每天放学准时出现在后窗的...”
兔菲的筷子“啪嗒”掉在瓷盘上。他想起自己曾在窗台放过零食,甚至偷偷放在桌上的《白夜行》。
此刻所有隐秘心事都被摊在灯光下,他慌得去摸酒杯却抓了个空。
咕咚猫揉了揉兔菲的头,“明天可是一场重头戏,可要打起精神来。”
言毕,起身离开了包厢,只留达摩克利斯之剑高悬在兔菲头顶。
……
咕咚猫用力碾着男人的大腿,惨叫声不绝于耳,但是咕咚猫充耳不闻。
“李砚之,老子是你老子!你这个挨千刀的,要下地狱的!”男人恶毒的咒骂着,眼神像淬了毒的刀子狠不得从咕咚猫的身上撕下一块肉来。
“下地狱么?总有人要下地狱的,那就我来下,总比让你这种人渣活着恶心我好多了!”
咕咚猫举起枪,又快又准,手没有一丝颤抖,朝着男人的手脚开枪,血液从弹口涌出,洇湿了男人破烂的衣服。
“我妈被你打死的时候,我没有能力反抗,我从学校被你三番五次拖出来的时候没有能力反抗,我被你抵押给黑帮的时候没能力反抗,现在不一样了,我是三道堂的西堂主,我终于有能力杀了你这老畜生了。”
男人顾不上疼痛慌慌张张往后缩,“你要干什么?我可是你亲爹!”
“不干什么,送你上路罢了。”咕咚猫招了招手,立即有人拖起了残破的男人,“海里的鱼还等着吃,找个麻袋送下去吧。”
“好的,李爷!”
“我可是你亲爹!你不得好死,李砚之!李砚之!”男人的声音越来越远。
咕咚猫站在原地,抽出一根烟,却咬着没点。
站在远处,看完了全程的兔菲,一步一步走到他面前。
拿出烟和火机,咔一声打开火机给自己的烟点着了,然后噙着那根烟,偏头,两根烟相接,点燃了另一根。
兔菲深吸一口,将烟雾朝着咕咚猫的脸吐了出去。
烟雾之下,咕咚猫那张脸若隐若现。
咔~
“演得太好了,一条过,一条过,咱们感谢一下两位主演,今天就此收工!”导演的脸上是掩盖不住的喜悦。
兔菲还沉浸在咕咚猫戏里的隐忍和痛苦,一言不发的,继续抽着烟。
心疼和惆怅难以掩饰,眉头紧锁着,看向地面。
咕咚猫注意到之后,一把揽住了兔菲,顺手抢过了那只烟掐灭。
城市森林的味道席卷而来,兔菲顿时一片空白,什么也想不起来了,只想靠得更近一点。
“抽烟有害健康,少抽。”咕咚猫拍了拍兔菲的肩头。
“但是前辈你也抽烟。”兔菲回答道。
咕咚猫挑了挑眉,松开了揽着兔菲的手,转移话题,“叫什么前辈,戏都快拍完了还这么生分。前辈,前辈的都给我叫老了,叫哥。”
随着那股香味的远离,兔菲还来不及怅然若失,羞怯就爬上了耳垂,粉红色的耳垂将他暴露无遗。
在咕咚猫期待的眼神下,兔菲说不出半个不字。
话在嘴里滚了一圈,很小声的一句“哥”
“什么?大点声我听不见” 咕咚猫笑得一脸不怀好意。
“饶了我吧,哥”不止是耳垂红了,兔菲整个人就像一只煮熟了的虾子,又红又烫。
“哈哈哈,兔菲,你可太好玩了。”咕咚笑得肚子痛。
看着这么开心的咕咚猫,兔菲的拘谨一下子就无影无踪了,他的眼底盛满一滩独给眼前人的月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