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晓

坐在车上的兔菲还想着兔琛和林雨在办公室里的对峙。

  四十分钟之前。

  兔菲盯着新鲜出炉的补充协议，墨迹未干的纸张上，"艺人自主权"和"形象保护条款"几个加粗标题格外醒目。  

  "违约金翻三倍？"林雨的声音陡然拔高。  

  而另一边的兔琛慢条斯理地整理袖扣：“林总觉得我弟弟不值这个价?他忽然倾身向前，钢笔在指间转出冷光，“或者我们换个算法——苏氏传媒非法获取公民隐私的赔偿金，应该够买下星辉两个公关部。”

  林总的后背渗出冷汗。

  窗外泛起鱼肚白时，兔菲跟着兄长走出大楼。

  暴雨初歇的空气中漂浮着泥土腥气，他望着天际线处渐渐晕开的橘红，忽然被塞进一辆黑色迈巴赫。  

  "回家。"后排的兔琛对司机说完，转头发现弟弟正盯着手机屏幕发呆——锁屏是咕咚猫睡颜的偷拍照，此刻正被无数条消息提醒覆盖。  

  最上方弹窗来自特别关注：  

@咕咚猫：十八岁在杂物间发现窗外的少年，二十七岁终于能正大光明牵他的手。@兔菲  

  配图是两只十指相扣的手，戴着同款的手链。

  兔菲的指尖悬在屏幕上方微微发抖，直到兄长把自己的手机屏幕怼到他眼前——热搜第一已经变成咕咚猫出柜#，后面跟着爆红的火焰标志。  

  “这小子…”兔琛眯眼看着实时转发的声明视频。

  画面里咕咚猫素颜出镜，眼下挂着青黑，透露出淡淡的疲惫，却笑得满眼温柔："不是潜规则，是两情相悦。"  

  眼泪悄无声息地就模糊了眼前人的脸。

  兔菲看见镜头里，咕咚猫被记者团团围住，有人高声提问："您就这么暴露恋情，不怕影响事业吗。

   “我是演员不是艺人，是否恋爱，与谁恋爱都是我的自由。至于我的事业，我想你不用担心，我的作品将是我讣告的开头。”

  兔菲蜷在后座，看着视频里咕咚猫被经纪人强行拖走的画面，突然笑出声来。笑着笑着，眼泪却还是止不住砸在手机屏幕上。  

  兔琛递来手帕："出息。"  

  而车载广播开始播放紧急新闻："硕研集团宣布终止与苏氏控股所有合作...据悉，警方已介入调查明星隐私泄露案..."  

  当屏幕久久黑掉，兔菲抬起了头，"哥，我想公开。"  

  “现在全世界都知道了，还需要你公开吗。”    兔琛剜了他一眼，"妈已经全都知道了，她刚刚发了消息，要请咕咚猫来家吃饭。”

  兔菲耳尖瞬间通红。  

  兔菲忐忑不安地开口“哥，你们会同意吗?”

  兔琛看着自家便宜弟弟眼睫上还未干的泪水，头大的，将目光移向窗外，“这得看他本事了，我可做不了主。”

  一下子明白哥哥意思的兔菲，亮起手机屏幕看着那张新换的睡颜照，轻轻抚摸。

  当晨光穿透云层，兔菲的手机震动起来。当他接通电话，咕咚猫不似平时低哑的声音传来，“这一次换我奔向你。”